舒寧眉頭一皺:“丞相家的女兒十四歲就訂婚了,這個年紀(jì)都已經(jīng)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女兒家的容顏就那么幾年,怎能和男子相提并論?!?/p>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宣儀,雖然你不拔尖,向來在琴棋書畫上不爭名聲,但好在容貌不錯,丞相家有個小兒子,打你的主意也不是一兩天了,皇奶奶琢磨著,你不如干脆嫁過去吧?!?/p>
衡月眼睫輕輕顫動,眸光瞥向緊閉的衣柜。
屋內(nèi)昏暗至極,幾盞燭燈搖曳,燈影扭曲破碎,許是夜晚降溫,衡月總覺得背后有人在冷冷盯著她,背脊起了一身薄汗。
是錯覺么。
衡月眨了眨眼,緩緩說道:“皇奶奶,我想等皇兄先娶了嫂嫂,我再嫁人?!?/p>
舒寧揉了揉眉心,“可是祈哥兒說要等你嫁了才成親?!?/p>
衡月微微一愣,謝祈安的終生大事何時以她為先了。
舒寧走過去,拉著衡月的手,“不若讓祈哥兒給你說媒親事如何?月兒早些嫁了人,祈哥兒也能早些成家立業(yè)?!?/p>
“皇奶奶!”衡月摸著耳朵,嬌嗔道:“您省得的,月兒和皇兄關(guān)系并不好,萬一,萬一他給月兒找來什么老漢莽夫,這可如何是好!”
舒寧微微一笑,面上的皺紋仿若展開了,“月兒放心,皇奶奶也會替你把關(guān)的,你年紀(jì)不小了,這婚事提上日程越早越好。”
衡月乖乖巧巧道:“月兒曉得了,多謝皇奶奶教誨?!?/p>
“如此甚好,時辰不早,皇奶奶便不多打攪了,你早些休憩?!?/p>
“是,月兒恭送皇奶奶?!?/p>
衡月挽著袖口福了福身,看著舒寧的背影,她緊走幾步,迅速反手關(guān)上門。
在她關(guān)上門的那刻,一只手摁著她的脖頸,頎長的身影猛地壓了過來,將她結(jié)結(jié)實實抵在了墻壁上。
“你方才怎能提前出來,被皇奶奶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衡月杏眼圓瞪,下意識看向屋外,謝祈安兩指捏住她兩頰,將她的臉掰過來面對自己。
少年長得高高瘦瘦,有一縷碎發(fā)凌亂的翹在眉梢,并未遮擋住他妖冶的雙眼,他目光沉沉的偏過頭,唇瓣抿得甚緊。
“阿月似乎很怕別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我好傷心。”
“謝祈安,當(dāng)初是你先疏遠(yuǎn)我的,是你先不要我的?!?/p>
謝祈安搖頭,他沒有。
衡月目光落在他臉上,嘴角慢慢扯出一個嘲弄的弧度。
“你現(xiàn)在發(fā)病了就想不起來了是嗎?六年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