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謝祈安垂眸對她說:“月月,我去給你買些點(diǎn)心,好不好?”
衡月點(diǎn)頭說好,模樣真好乖巧。
謝祈安把點(diǎn)心遞給她,衡月舀了一口大的遞給他,“皇兄,你要吃嗎?”
可是哥哥像是沒聽見,目光凝視遠(yuǎn)處攢動的人頭。
于是,衡月仰著腦袋,又問了一遍,“皇兄,你要不要吃呀?”
“你自己吃吧?!敝x祈安側(cè)過臉,把傘遞給衡月,雪光在他眸底浮浮沉沉。
衡月不解,“皇兄?”
“我去對街再買點(diǎn)東西,你在原地等我,不要亂跑?!?/p>
衡月點(diǎn)點(diǎn)頭,“好,阿月在原地等哥哥,哪里也不去。”
她在原地一直等到日落月升,直到白雪覆在睫毛凝成一層冰霜。
再然后,她被人打暈,一對夫妻將她關(guān)了起來。
那對夫妻盯她盯得很緊,她以為自己要被賣了,可沒有,他們對她極好,教她騎馬射箭習(xí)武,教她琴棋書畫,教她四書五經(jīng)。
或許,他們都是哥哥的人,他就這么害怕她的愛會毀了他的前程嗎?所以要把她送到宮外,連一句話都不曾留過。
她花了很大功夫才逃了出來,那對夫妻對她很好,但那終究不是她的家。
很多次,衡月都會夢見謝祈安將她丟在街上獨(dú)自離開的過程。
她很想回去找哥哥,她很想問哥哥,為什么。
“誒,你們看那邊……”
“宣儀公主?這么些年沒見有人尋她,王上不器重,就連一母同胞的太子也不在意她,還以為不會回來了,如今怎么自個兒回來了……”
衡月站在諾大的皇宮之中,只覺得周身冰涼。
踏過皚皚白雪,衡月一把扯住那亂嚼舌根的婢女,大拇指按在她頸側(cè)動脈上,逐漸收緊。
婢女瞳孔猛地放大,嘴里發(fā)出支離破碎的嗚咽聲。
衡月的確起了殺心,不過轉(zhuǎn)瞬即逝,她唇角微微一扯,語氣森冷,“本公主的事也是爾等能隨意議論的?真是越發(fā)無規(guī)無矩了?!?/p>
婢女癱倒在地,不斷扇自己耳光,“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知錯了。”
她別看臉,吩咐道:“拖出去仗四十?!?/p>
“是?!?/p>
身后是婢女不斷的哀嚎聲。
衡月滿身疲憊,抬起眼是少年從前殿經(jīng)過,冷漠決絕的側(cè)臉。
是了,畢竟,沒有人會回去尋找自己親手丟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