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韓遂身著便服,并未卸甲,只是松了甲胄的系帶。
帳下兩側(cè),分坐著他的心腹將領(lǐng)與謀士,人人正襟危坐。
馬騰出兵姑臧已有數(shù)日,斥候來報,雙方僵持,遙遙對峙,雖有小規(guī)模戰(zhàn)斗,但城外兵馬既未攻城,城內(nèi)兵馬亦未突圍,雙方就這樣干耗著。
顯然,短時間很難分出勝負。
韓遂琢磨,這或許是天賜良機。馬騰傾巢而出,天水各縣必然城防空乏,不如趁機把他老巢給端了。
雖然這般背后捅刀子的行徑,傳出去有些不道德,但兵不厭詐,在這亂世之中,道德二字,一文不值。
我管你這管你那的。
韓遂正要就此計與成公英深談,帳簾猛地被人掀開。
報!一名斥候快步來到帳中,雙手呈上軍報。
主公!馬騰部久攻姑臧不下,已于昨日拔營,全數(shù)撤入宣威城。
聞言,韓遂的心猛地一沉。
他心中已隱約有不祥之感。馬騰其人,勇則勇矣,卻非智謀之輩,但其骨子里驕傲和驍勇,若非情勢緊急,絕不會輕易放棄圍城,選擇龜縮固守。
他還未及細問,帳外又傳來一聲更加急促的呼喊:報!!
第二名斥候沖入帳中,氣喘吁吁,他顯然比第一位斥候跑得更快更急。
他臉上還帶著未消的駭色,撲通一聲跪下,語速極快地稟報道:主公!宣威城方向地動山搖!聲若奔雷,數(shù)十里可聞!我等在遠處山頭瞭望,只見煙塵蔽日,仿佛仿佛天塌了一角!
地動山搖?韓遂霍然起身。
那究竟是什么樣的兵器,才能造成如此恐怖的聲勢?
絕不可能是馬騰的,馬騰那些家伙什,在借道金城時,已被探得分明,連像樣點的沖車都沒幾架。
只能是謝喬的。
韓遂目光掃過帳內(nèi)同樣驚疑不定的幕僚和將領(lǐng),心中不安越發(fā)濃重。
他與馬騰征戰(zhàn)西涼多年,對彼此實力知根知底,也對這片土地的物資匱乏心知肚明。
如此巨大的動靜,絕非尋常攻城器械所能為,難道謝喬是請來了鬼神助陣不成?
這個荒謬的念頭剛一閃過,就被他強行壓下。
他是沙場宿將,信奉的是手中的刀槍,而非虛無縹緲的鬼神之說。
可若非鬼神,又該如何解釋這超出常理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