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點私人的利益,在這偉大的藍圖面前,都顯得那么渺小和可恥。
謝均靜立不語,冷漠地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
他現(xiàn)在絲毫不懷疑,只要他頂著維護皇權這面大旗,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
他的目光轉向殿外,望向西方的天空。
那里,謝喬的鐵蹄正在步步逼近。
是時候,給主公準備一份大禮了。
西涼大軍,在長
安稍作休整,沿著黃河,越過潼關天險,繼續(xù)將戰(zhàn)線往前推,正式踏入了弘農郡的地界。
大漢帝都雒陽已經(jīng)觸手可及。
連日的急行軍與接連不斷的遭遇戰(zhàn),讓謝喬的臉龐消瘦了些,但那雙眼睛卻愈發(fā)明亮,閃爍著不容動搖的堅毅。
她知道,最后的決戰(zhàn),不遠了。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行都睢陽,謝均發(fā)現(xiàn)了標簽的一個致命局限。
當面交流時,他身上的標簽效果近乎神跡。但如果只是通過書信或命令,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就在方才,一名仆役呈上了一封來自幽州的密信。
信是公孫瓚親筆所寫,字里行間充滿了對太師的崇敬與仰慕,言辭懇切,姿態(tài)謙卑到了極點。然而,對于謝均在密信中要求他出兵南下、襲擾袁紹后方的命令,公孫瓚卻用一種極為委婉的筆調,以邊防吃緊,胡人異動為由,巧妙地推脫了。
謝均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種與世界共鳴,言出法隨的奇妙感覺,隔著千里之遙,變得極其微弱。
那些標簽仿佛被一層厚厚的濃霧所阻隔,只能投射出一個模糊而偉岸的影子,足以讓遠方的諸侯心生敬畏,口稱圣賢,卻不足以像在朝堂之上那樣,徹底剝奪他們自主思考的能力,讓他們化為狂熱的信徒。
當面交流,他是降臨凡世的神明,一言可定生死,一念可易人心。
但通過書信和命令,他的神性便會大打折扣。
這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不久,前線哨報,謝喬的西涼大軍,一路摧枯拉朽,業(yè)已逼近都城雒陽。
消息傳回中原,天下震動。
原本以為偏安一隅的涼州軍閥,竟以如此狂飆突進之勢,殺到了帝國的咽喉。
朝堂之上,謝均下令,命兗州牧曹操率部拒謝喬于中原之外。
詔書快馬加鞭送至東郡。雒陽、虎牢關一帶,本就是曹操與袁紹勢力犬牙交錯的地帶,無論從維護自身地盤的角度,還是從朝廷號令這面大旗出發(fā),他都沒有理由拒絕。
遂盡起兗州精銳,陳兵于雄關虎牢之前。
當曹操試圖以他引以為傲的步兵方陣與精銳騎兵展開大規(guī)模會戰(zhàn)時,他遭遇了前所未見的噩夢。謝喬的大軍根本不與他正面接戰(zhàn)。
數(shù)千西涼弓騎、西涼連弩騎如同一群圍繞著雄獅的獵犬,忽進忽退,在極限射程之外,不斷拋灑著箭雨。
曹軍的陣型尚未接觸到敵軍主力,便已在連綿不絕的箭雨中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