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漆黑的山林中疾奔了不知多久,首到確認(rèn)那灰袍人沒有追來,才在一處隱蔽的山澗溪流旁停下。云疏月靈力耗盡,臉色蒼白如紙,幾乎站立不穩(wěn)。林晚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扶到溪邊一塊平滑的大石上坐下。
“沒事吧?”林晚的聲音帶著喘息,更多的是擔(dān)憂。她借著清冷的月光,仔細(xì)查看云疏月的情況。方才那點心火消耗的不僅是靈力,似乎還有心神。
云疏月?lián)u搖頭,氣息有些微弱:“靈力枯竭……休息一下便好?!彼龜傞_掌心,那枚銀發(fā)逆鱗靜靜躺著,心火早己熄滅,鱗片依舊黯淡,但似乎……多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活性?仿佛沉眠的種子被剛才的危機喚醒了一絲生機。
林晚也松了口氣,這才感覺到自己手臂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低頭一看,左臂衣袖被撕裂,一道不算深但頗長的傷口正滲著血珠——是剛才強行避開時間亂流時,被邊緣力量擦傷的。
“嘖,陰險。”她撇撇嘴,隨手撕下還算干凈的里衣下擺,準(zhǔn)備包扎。
“我來。”云疏月的聲音響起。她強撐著坐首身體,伸出手,輕輕按住了林晚準(zhǔn)備動作的手。
林晚一愣。
云疏月沒有說話,只是從自己袖中取出一個精致小巧的白玉藥瓶,倒出些許淡綠色的藥膏在指尖。她的動作有些吃力,卻異常輕柔。冰涼的指尖帶著藥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林晚手臂的傷口上。
藥膏帶來清冽的涼意,瞬間緩解了火辣辣的疼痛。而云疏月指尖那輕柔的、帶著一絲顫抖的觸碰,卻如同羽毛般拂過林晚的心尖,帶來一種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悸的癢意。
林晚屏住了呼吸,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云疏月。月光灑在她蒼白的臉上,長睫低垂,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神情專注得近乎虔誠。她清冷的側(cè)顏在月色下仿佛美玉雕琢,那專注涂抹藥膏的模樣,褪去了平日里的霜雪氣息,只剩下一種令人心頭發(fā)軟的溫柔。
空氣安靜得只剩下溪水的潺潺聲。曖昧的氣息在無聲的觸碰中悄然彌漫。
林晚能清晰地聞到云疏月身上傳來的清冽幽香,混合著藥膏的草木氣息。她看著那在自己傷口上流連的、纖細(xì)而略顯冰涼的手指,心頭那股壓抑了許久的悸動,如同被投入火堆的干柴,瞬間被點燃。
她反手,用未受傷的右手,輕輕握住了云疏月涂抹藥膏的手腕。
云疏月的動作猛地一頓,長睫抬起,冰藍(lán)色的眼眸帶著一絲驚愕和來不及掩飾的慌亂,撞入林晚灼熱的視線中。
“云疏月……”林晚的聲音低啞,帶著一種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近乎蠱惑的意味。她的拇指,無意識地、極其緩慢地
著云疏月手腕內(nèi)側(cè)細(xì)膩的肌膚。
云疏月的手腕在林晚的掌心微微顫抖了一下,卻沒有掙脫。她看著林晚眼中毫不掩飾的情愫和那抹灼熱,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禪房中被打斷的靠近,畫舫上未完成的吻,此刻在這遠(yuǎn)離塵囂、只有月光溪流的山澗旁,所有的克制與矜持似乎都變得脆弱不堪。
月光如水,流淌在兩人之間。溪水的低語仿佛變成了情人間最溫柔的伴奏。林晚緩緩靠近,目光緊緊鎖住云疏月近在咫尺的唇瓣。
這一次,沒有絕望的壓迫,沒有意外的打斷。只有劫后余生的悸動,和心照不宣的情愫在無聲地發(fā)酵、升溫。
云疏月閉上了眼睛,如同月下悄然綻放的蓮。
就在兩人的唇瓣即將觸碰,氣息徹底交融的瞬間——
“咕呱!”
一聲極其嘹亮、極其不合時宜的蛙鳴,驟然在旁邊的草叢中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