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兩人藏身于一處荒廢的山神洞窟。洞口被云疏月布下簡易的隱匿陣法。
林晚的狀況急劇惡化。暗金紋路己蔓延過肘部,左半身時而如墜冰窟,時而又如被投入熔爐。更可怕的是,她的意識開始頻繁墜入混亂的幻境。
【看啊。。。這就是你信任的師父。。。早早安排了你的死法。。?!苛柘觯◥耗睿┡で拿嫒菰诨鹧嬷虚W現(xiàn)。
【日月同輝?笑話!不過是更美味的祭品湊在一起!】古蛟心臟的搏動聲化為嘲弄的咆哮。
【云疏月救你?等她發(fā)現(xiàn)你的‘日核’徹底污染,變成比古蛟更可怕的怪物,第一個殺你的就是她!】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那聲音。。。竟?jié)u漸變得和她自己一模一樣!
“不。。。不是真的。。?!绷滞碓诟刹蒌伾贤纯嗟仳榭s,指甲深深摳進(jìn)泥土。
【不是嗎?】心魘的低語如毒蛇纏繞,【想想你是什么?旭日精魄?呵,不過是藥王用火煅造的工具!一個連父母都不要的野種,真以為能承擔(dān)救世之責(zé)?】
童年的陰影、被拋棄的恐懼、修煉的艱辛、對自身價值的懷疑。。。所有深藏的負(fù)面情緒被惡意無限放大,瘋狂沖擊著她的理智防線。日輪印記灼痛得如同烙鐵,那暗金污染正順著力量的脈絡(luò),試圖侵入她的神魂核心!
就在她的意識即將被黑暗吞沒的剎那,一股清涼柔和的力量緩緩注入靈臺。
是云疏月。
她盤坐在林晚身后,雙手抵住她的背心。沒有強(qiáng)行用月華之力去壓制污染,那只會引起更劇烈的反噬。她只是將最精純的月華本源之力,化作涓涓細(xì)流,護(hù)住林晚的心脈和識海最深處,如同在風(fēng)暴中筑起一道溫柔的堤壩。
同時,她輕聲地、一遍遍地重復(fù):
“林晚,看著我?!?/p>
“我是云疏月?!?/p>
“我們在藥王谷后的山坡上看過星星,你說我的眼睛像那里的夜空?!?/p>
“你偷過師父的酒,被罰掃了一個月丹房,是我陪你掃的。”
“你答應(yīng)過我,絕不會死在我前面?!?/p>
沒有激昂的鼓勵,沒有空泛的大道理,只有一個個具體而真實(shí)的記憶碎片,像錨點(diǎn),將林晚即將飄散的意識牢牢釘在“自我”之上。
林晚劇烈顫抖的身體漸漸平復(fù)了一些,粗重的喘息慢慢緩和。她渙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倒映出云疏月寫滿擔(dān)憂卻無比堅(jiān)定的臉龐。
“小。。。月亮。。。”她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仿佛用盡了力氣。
“我在?!痹剖柙挛站o她冰冷的手,“心魘是虛,我是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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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林晚終于在云疏月的守護(hù)下昏睡過去,雖然眉宇間依舊纏繞著痛苦,但至少暫時擺脫了心魘的徹底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