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迫自己重新打量這個義莊正堂。地方不大,約莫四五十平,除了那兩口棺材和三個紙人,墻角還堆著一些散亂的茅草和白色的紙錢。正對著門的墻壁上,似乎還貼著一張泛黃的、字跡模糊的符紙,已經破損了一大半。
他的目光掃過那三個紙人,心里依舊發(fā)毛,趕緊移開。
然后,他注意到了那張板床的床底。
那里,似乎放著一個不起眼的、粗糙的木箱子。
求生的欲望壓過了恐懼。他爬過去,費力地將那個沉重的木箱拖了出來。
箱子上沒有鎖,他顫抖著手打開。
一股更濃的霉味撲面而來。
箱子里東西不多:幾件疊得還算整齊但同樣散發(fā)著霉味的古代粗布衣服(像是漢服,但又有些不同),一小堆散發(fā)著刺鼻氣味的暗黃色塊狀物(像是雄黃?),一小捆黑乎乎的干草,還有……一本線裝的、泛黃發(fā)脆的舊書,以及幾張畫著紅色符文的黃紙。
書?
信息!
陳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將那本舊書拿了出來,小心地吹掉上面的灰塵。
封面上,是幾個模糊的毛筆字——《扎紙初解(殘)》。
扎紙?就是做那些紙人紙馬的手藝?
他心中一陣失望,但還是迫不及待地翻開來。
書頁脆弱得幾乎要碎掉,里面是用毛筆繪制的各種粗糙圖形——人形、馬形、轎子形……旁邊配著密密麻麻、晦澀難懂的古代文字和口訣。
什么“竹骨需三分,靈性自內生”,什么“點睛需慎之,莫召孤魂野”……
看得他頭昏眼花,完全不明所以。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就在他幾乎要絕望地將書扔回去的時候,他的目光被箱子最底層的一樣東西吸引了。
那是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黝黑的、似鐵非鐵的令牌。
他將其拿起,入手冰涼沉重。令牌一面光滑,另一面卻刻著兩個他完全不認識、但結構極其復雜古老的文字。只是看著那兩個字的筆畫,就隱隱覺得頭暈目眩。
這又是什么?
他翻來覆去地看,這令牌除了冰涼和沉重,似乎毫無特殊之處。
不是食物,不是水,甚至不能當武器砸人。
巨大的失落和更強烈的饑餓感再次襲來,幾乎要將他擊垮。他頹然地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棺材,手里緊緊攥著那枚無用的令牌和那本破舊的《扎紙初解》,感覺自己像是個被世界遺棄的笑話。
難道他好不容易穿越(或者whatever)一次,開局就要餓死在這個停尸房里?和兩具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跳起來的尸體以及三個紙人作伴?
第3節(jié):夜半叩門“人”
就在陳默被饑餓和絕望折磨得昏昏沉沉之際——
咚!
咚!咚!
緩慢、沉重、非常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突兀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