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趙云頓了頓,下巴朝皇城方向抬了抬,“掛著個(gè)中郎將的虛名,領(lǐng)著并州兵守著宮門。西涼那幫人,李傕、郭汜幾個(gè),前日在樊稠府上喝到半夜,摔了壇子,罵聲隔著兩條街都聽見。他們私底下罵呂布‘三姓家奴’,‘并州狗’?!?/p>
劉駿扯了扯嘴角。
意料之中,狼群圍著肉,哪有不齜牙的。
只怕美人計(jì)能成,不僅僅是呂布色令智昏那么簡單。
“王允呢?”
“司徒府閉門謝客小半月了,說是舊疾復(fù)發(fā)。”
趙云目光掃過對面緊閉的獸頭大門,
“不過……”他聲音更低下去,“府里采買的老仆,每日天擦黑從角門溜出來,去東市買藥。藥包我瞅過,多是些安神靜氣的尋常貨?!?/p>
裝病,歷史軌跡沒變。
劉駿心里有了底。
暮色更沉。
司徒府角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一個(gè)佝僂身影閃出來,左右張望一下,快步往東走。
劉駿碰了下趙云胳膊肘。
兩人起身,不遠(yuǎn)不近地跟了上去。
藥鋪油燈昏黃,一股混雜的草藥味。
老仆把幾串銅錢數(shù)了數(shù),遞過去,換來兩小包草藥。
他嘆口氣,把藥揣進(jìn)懷里,佝僂著背推門出來。
冷風(fēng)一激,他縮了縮脖子。
巷子黑黢黢的,只有遠(yuǎn)處主街傳來隱約的梆子聲。
剛拐過墻角,黑暗里突然伸出兩只手。
一只鐵鉗般卡住他胳膊,另一只捂住了他的嘴。
老仆嚇得魂飛魄散,喉嚨里嗬嗬作響,手里的藥包“啪嗒”掉在地上。
“莫叫?!甭曇糍N著耳朵,又冷又硬,“帶句話給你家司徒大人。就說,故人持曹操親筆信求見,有破賊安邦之策獻(xiàn)上?!?/p>
捂嘴的手松開一點(diǎn)。
老仆牙齒咯咯打顫:“你……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