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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東宮被牽連（第2頁）

無論哪種解釋，東宮都難以撇清關(guān)系。對方占盡了“情理”和“先機”。

“好……好狠毒的計策！”景琰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胸口劇烈起伏。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和憤怒。對方在暗，他在明；對方無恥沒有底線，他卻處處受制于儲君的身份！

“殿下，此刻務(wù)必冷靜。”林夙上前一步，聲音低沉卻清晰，如同冰水潑在景琰滾燙的怒火上，“此乃對手激怒殿下、誘使殿下失態(tài)的詭計。殿下若此時出面辯解或斥責(zé)言官，反而坐實了‘心虛’和‘結(jié)黨’的嫌疑?！?/p>

景琰猛地看向他，眼神銳利：“難道就任由他們污蔑？任由那些蛀蟲竊據(jù)功名？任由杜衡這樣的才子蒙塵？”

“自然不是?！绷仲泶故?，語速加快，“當(dāng)務(wù)之急，有三件事需立刻辦。”

“說！”

“其一，殿下需立刻稱病，暫避鋒芒。無論陛下是否召見，或言官如何鼓噪，殿下皆不宜在此時直接回應(yīng)此事。一切待陛下態(tài)度明朗后再議。”

“其二，柳先生，”林夙轉(zhuǎn)向柳文淵，“請您立刻出宮，找到杜衡，務(wù)必穩(wěn)住他。告知他局勢復(fù)雜，非他才學(xué)不足，讓他千萬忍耐，不可此時出面喊冤或做出任何過激之舉，以免授人以柄，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柳文淵連忙點頭：“是，是！我這就去！”

“其三，”林夙的目光變得深邃，“我們需要知道，考題究竟從何處泄露，經(jīng)何人之手，又是如何傳到那些紈绔子弟手中的。只有找到切實的證據(jù)，才能撕破對方的偽裝，洗刷殿下清白?！?/p>

“談何容易！”景琰煩躁地踱步，“對方既然敢做，必定早已清掃干凈首尾。之前那個謄抄小吏的死，不就是例子？”

“百密終有一疏?！绷仲碚Z氣堅定，“只要做過，必留痕跡。奴婢懇請殿下允準(zhǔn)，暗中探查此事。或許，可從那些中了榜的紈绔子弟身上入手。他們驟得富貴，得意忘形之下，或許會露出破綻?！?/p>

景琰停下腳步，看著林夙。這個小太監(jiān)，總是能在最危機的時刻保持冷靜，為他指出一條看似不可能的路徑。此刻，他仿佛又是那個在深寒宮苑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好?！本扮钗豢跉?，強行壓下翻涌的情緒，“就依你所言。孤……稱病。文淵，你去安撫杜衡。林夙，探查之事，交由你全權(quán)處置，需要什么，直接去找趙懷安，但要絕對隱秘?！?/p>

“是！”兩人齊聲應(yīng)道。

柳文淵匆匆離去。林夙也行禮后，悄步退出了大殿，身形很快消失在廊廡深處，去部署他的調(diào)查。

殿內(nèi)重歸寂靜，只余下景琰一人，和滿地狼藉的碎片。

他緩緩走到窗前，看著外面被宮墻切割的一方天空。陽光似乎明亮了一些，卻照不進(jìn)他此刻陰郁的內(nèi)心。

稱病避禍……這是他最厭惡的方式，卻也是眼下最無奈、最正確的選擇。一種強烈的屈辱感攫住了他。他是太子，是國之儲君，如今卻要被一群跳梁小丑逼得稱病不出，甚至連為自己辯白都要小心翼翼。

科場舞弊，結(jié)黨營私……這任何一個罪名坐實，都足以動搖他的根基。

這一次的危機，遠(yuǎn)比之前那些小打小鬧的構(gòu)陷要兇猛得多。對手出招狠辣，直指要害。

他能躲過去嗎？林夙能找到那渺茫的證據(jù)嗎？

父皇……又會如何看這件事？是像往常一樣和稀泥，還是會……對他這個“結(jié)黨營私”的兒子產(chǎn)生更深的猜忌？

景琰閉上眼，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和寒意。這東宮，當(dāng)真是一刻不得安寧，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fù)。

他仿佛能聽到宮門外那些言官們慷慨激昂的“諫言”聲，能想象到朝野上下是如何議論他這位“欲行舞弊結(jié)黨”的太子。

風(fēng)暴，已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