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61章 證據(jù)到手（第2頁）

“是?！绷仲睃c頭，“石虎的人擅于市井手段，跟蹤、潛入、取物，正是其所長。我們需要找到錢師爺存放這些賬冊副本的地方，拿到最關(guān)鍵的那幾本——關(guān)于北境糧草采買、運輸、入庫核銷的明細賬?！?/p>

蕭景琰沉吟片刻，眼中閃過決斷：“可行。但務必萬分小心，絕不可暴露身份，一旦失手……”

“奴婢明白?！绷仲砉恚按耸屡緯H自與石虎謀劃，選定最得力人手，只求一擊必中，拿到即走，絕不戀戰(zhàn)?！?/p>

“需要多久？”

“石虎的人已盯了錢師爺兩日，摸清其行動規(guī)律后，快則今夜，慢則明晚，必有機會下手。”

“好?！笔捑扮刂赝鲁鲆豢跉?，“孤等你消息?！彼粗仲恚凵駨碗s，既有對行動的擔憂，也有不得不行此險著的無奈，最終化為一句叮囑，“一切……以安全為上?！?/p>

“是。”林夙垂下眼簾，掩去眸中情緒，將桌上的油布包重新收起，“這些東西，奴婢先妥善藏起?！?/p>

計劃既定，便緊鑼密鼓地展開。

石虎接到林夙通過蕓娘傳來的新指令后，立刻派出了手下最擅長跟蹤和潛行的“阿隼”和“瘦猴”。阿隼負責尾隨錢師爺，摸清他每日從戶部下值后去往錢府的路線、時間以及是否會有其他去處。瘦猴則負責外圍偵查錢府格局，尤其是外書房的位置、守衛(wèi)換班規(guī)律、可能的潛入路徑。

一天下來，信息匯總到石虎處。

錢師爺生活頗為規(guī)律，每日酉時正（下午6點）左右離開戶部，乘坐一頂小轎直接回錢府，通常直奔外書房，直至戌時末（晚上9點）甚至更晚才會離開。其間會有小廝送飯食進去。外書房位于錢府東側(cè)，相對獨立，守衛(wèi)有兩人，守在院門處，每隔一個時辰換一次班。書房本身似乎并未另設看守。

“看來這錢師爺也是個小心人，重要東西定然藏在書房內(nèi)的隱秘處?！笔⒚掳头治觯昂迷谑匦l(wèi)不算太嚴。瘦猴，有把握進去嗎？”

瘦猴嘿嘿一笑：“大哥放心，這種富戶人家的書房，比糧倉好進多了。只要摸清那倆守衛(wèi)換班的空檔，溜進去不難。難的是怎么找到暗格或者鎖著的箱子，還得快點打開?！?/p>

“阿隼，你今晚再去探一次，重點是換班的具體時辰和是否有暗哨?！笔⒎愿赖溃笆莺?，家伙準備好，這次可能要對付的不是普通銅鎖?！?/p>

翌日，傍晚時分，一場細密的冬雨不期而至，給京城的夜晚增添了幾分寒意和濕滑，卻也提供了更好的掩護。

酉時三刻，錢師爺?shù)男∞I準時停在錢府門口。他下轎后，習慣性地搓了搓手，便快步走向東院外書房。兩個守衛(wèi)縮在院門廊下躲雨，見他來了，連忙行禮。

一切如常。

距離錢府后墻不遠的一條陰暗巷子里，石虎、瘦猴、阿隼三人如同蟄伏的獵豹，無聲地等待著。

戌時正（晚上8點），雨勢稍歇。院門處的兩個守衛(wèi)開始交接班，簡單交談幾句，接班的人抱怨著鬼天氣，交班的人則急著回屋喝口熱酒。這個過程大約持續(xù)了一炷香的時間，期間注意力最為分散。

“就是現(xiàn)在！”石虎低聲道。

瘦猴如同貍貓，借著夜色和雨后殘留的淅瀝聲掩護，悄無聲息地翻過錢府不算太高的后墻，落地無聲。他早已摸清路線，避開偶爾經(jīng)過的仆役，幾個起落便潛到了東院書房的窗下。

側(cè)耳傾聽，書房內(nèi)隱約傳來算盤聲和錢師爺偶爾的咳嗽聲。瘦猴極有耐心，伏在濕冷的墻角一動不動。

又過了約半個時辰，書房內(nèi)算盤聲停歇，響起腳步聲。門開了，錢師爺似乎是對門外守衛(wèi)吩咐了一句：“我去如廁，你們守好，任何人不得靠近?！?/p>

“是，師爺。”

腳步聲漸遠。

瘦猴知道機會來了。他小心翼翼地從靴筒中抽出一根特制的細鐵簽，插入窗戶縫隙，輕輕撥動里面的插銷。不過幾下細微的聲響，窗戶便被悄無聲息地打開一道縫隙。他身形一縮，如泥鰍般滑了進去，隨即反手將窗戶虛掩上。

書房內(nèi)還彌漫著一股墨香和錢師爺身上淡淡的煙味。瘦猴不敢點燈，憑借窗外透入的微弱天光和極佳的夜視能力快速掃視。

書房很大，書架上堆滿了卷宗賬冊。他的目標是近期的、可能被藏起來的賬本副本。他迅速排除掉那些明顯是古籍或無關(guān)的書架，目光鎖定在書案后方的一個紫檀木柜子上。柜門掛著一把黃銅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