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1章 審訊如月（第2頁）

“我入東宮后，起初太子并不親近我，是林公公你被調走后，我才有了機會……我每日在太子常用的茶點湯飲中下藥……那次流言之后，太子心神不寧，更容易得手……”

“前幾日，錦瑟又秘密聯(lián)系我，說時機已到，給了我那份濃度更高的藥粉，讓我下在參湯里……她說，事成之后，貴妃娘娘會重賞我，還會提拔我家人……”

說到這里，如月痛哭流涕：“我鬼迷心竅……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林夙冷靜地追問：“七葉蓮呢？貴妃可曾提過解藥之事？”

如月茫然地搖頭：“沒……沒有……錦瑟只給了我毒藥，從未提過解藥……她只說，太子一旦‘病發(fā)’，太醫(yī)院也束手無策……”

林夙的心沉了下去。果然，對方根本沒打算留活口，自然也不會準備解藥。看來，七葉蓮只能從太醫(yī)院想辦法了。

“你可有證據(jù)，證明是周貴妃指使你？”這是最關鍵的一環(huán)。光有口供還不夠，需要物證或者更直接的聯(lián)系。

如月努力回想，突然道：“有！錦瑟第一次找我時，給了我一支金簪作為信物和賞賜，說日后可憑此簪向貴妃宮中人求助。那支簪子……我藏在我房間床板的暗格里了！”

林夙眼中精光一閃！這是個重要物證！

他立刻讓趙懷安派人去取。很快，一支做工精致、鑲嵌著紅寶石的金簪被送到了林夙手中。簪柄內側，刻著一個細微的“周”字印記！這幾乎是鐵證！

拿到口供和物證，林夙心中大定。他看了一眼癱軟在地、如同失去魂魄的如月，對趙懷安吩咐道：“將她看好，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包括……貴妃宮里的人?！?/p>

他必須防止對方狗急跳墻，殺人滅口。

走出囚室，外面天色已經(jīng)大亮。但林夙的心情并未輕松多少。最關鍵的問題仍未解決——七葉蓮！

他必須立刻去太醫(yī)院！但太醫(yī)院院使是首輔方敬之的遠親，態(tài)度曖昧，而掌管藥庫的更是油滑之輩，沒有足夠的壓力和理由，他們絕不會輕易拿出珍貴的禁藥，尤其是可能得罪周貴妃的情況下。

直接去要，肯定不行。必須借助更高的權威，或者……制造不得不給的局面。

林夙的大腦飛速運轉。如今，最快的辦法，就是利用剛剛拿到的口供和物證，直接面圣！將太子被毒、命在旦夕的真相捅到皇帝面前！唯有皇帝下旨，太醫(yī)院才不敢違抗！

但這同樣風險巨大?；实蹠嘈乓粋€太監(jiān)和一個宮女的口供嗎？會不會認為這是東宮在構陷貴妃？尤其在太子“病重”的敏感時期？

這是一場賭博！賭皇帝對太子的最后一絲父子之情，賭皇帝對周貴妃勢力坐大的忌憚！

沒有時間猶豫了！殿下等不起！

林夙下定決心，對趙懷安和蘇婉如道：“趙統(tǒng)領，你立刻持我的腰牌，調集東宮所有可靠侍衛(wèi)，嚴守各處門戶，沒有我的手令，一只蒼蠅也不許放進來！蘇姐姐，你照顧好殿下，在我回來之前，無論聽到什么消息，都不得讓任何人接近殿下寢殿！”

“林公公，你要去哪里？”蘇婉如擔憂地問。

“乾清宮?！绷仲硗鲁鋈齻€字，眼神決絕，“面圣！”

他必須搶在周貴妃得到消息、做出反應之前，將這一切呈報給皇帝！這是救太子的唯一機會，也是東宮反擊的唯一機會！

他整理衣冠，將如月的畫押口供、那支金簪、以及程太醫(yī)和宮外郎中聯(lián)合出具的驗毒結果小心收好，深吸一口氣，邁步向著乾清宮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沉重無比，仿佛踏在刀尖之上。

皇宮的清晨，薄霧未散，朱墻金瓦在曦光中顯得莊嚴肅穆，卻又透著一股無形的壓力。通往乾清宮的長長宮道上，寂靜無人，只有林夙孤單而堅定的腳步聲在回響。

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將是比審訊如月兇險十倍的龍?zhí)痘⒀??；实鄣牟乱?，周貴妃的反撲，群臣的觀望……一切未知的危險都匯聚在那座象征著至高權力的宮殿里。

但他沒有退路。

殿下，若此去不回……便此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