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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三皇子的試探（第2頁）

他這是在試探景琰對李閣老（三皇子陣營）提名人選的態(tài)度，同時暗示自己對此不滿，有意阻撓，想看看能否將太子拉到自己這邊，共同對抗李閣老（或者說，是利用太子去沖撞李閣老）。

景琰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幾分憂慮：“哦？竟有此事？李閣老向來持重，怎會舉薦風評有瑕之人？三弟可是聽到了什么確鑿消息？”

他將問題輕巧地拋了回去，既不表態(tài)支持，也不表示反對，只追問證據(jù)。

蕭景哲眼神閃爍了一下，笑道：“也只是些風聞罷了，做不得準?；蛟S是小弟多慮了。不過，皇兄久居東宮，見識廣博，不知可有合適人選推薦？若能得一位秉公持正之士擔任此職，于國于民，皆是幸事?！?/p>

他再次將球踢了回來，并仔細觀察著景琰的表情。

景琰沉吟片刻，緩緩道：“我病中靜養(yǎng)，對外界事務知之甚少。且吏部選官，自有章程法度，父皇和首輔大人亦會斟酌。我等皇子，還是避嫌為好，以免惹來非議?！?/p>

他這番話滴水不漏，既表示了自己不插手的態(tài)度，又抬出了皇帝和首輔，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蕭景哲碰了個軟釘子，臉上笑容不變，心里卻暗罵景琰滑不溜手。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飾住眼底的一絲失望，轉(zhuǎn)而聊起了些無關痛癢的詩詞書畫，仿佛剛才的試探只是隨口一提。

書房內(nèi)一時氣氛融洽，兄友弟恭，其樂融融。但空氣中彌漫的無形交鋒，卻比窗外的寒意更加凜冽。

又閑談了一炷香的功夫，蕭景哲起身告辭。景琰親自將他送至書房門口。

“皇兄留步，外面風大，仔細身子。”蕭景哲關切道，目光再次掃過景琰身后的林夙，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皇兄有林公公這般得力之人輔佐，真是令人羨慕。小弟宮中那些奴才，若有林公公一半機警忠心，我也能省心不少?！?/p>

這話聽起來是夸獎，實則再次將林夙推到風口浪尖，暗示太子過于依賴一個宦官。

景琰仿佛渾然不覺，溫和笑道：“三弟過譽了。林夙不過盡本分而已。你宮中人才濟濟，何須妄自菲薄?！?/p>

蕭景哲哈哈一笑，不再多言，拱手告辭。景琰站在廊下，目送他那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宮道盡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化為一片冷凝。

林夙悄無聲息地為他攏了攏披風，低聲道：“殿下，三皇子此行，意在試探我們對于吏部空缺，尤其是文選司主事一職的態(tài)度。他看似對李閣老的人選不滿，實則想引我們出手，他好坐收漁利?！?/p>

“嗯?！本扮D(zhuǎn)身往回走，聲音低沉，“他比老二沉得住氣，也更難對付。表面與世無爭，實則處處算計。他今日未能得逞，必不會甘心。”

回到書房，景琰走到窗前，看著庭院中積雪融化滴落的水珠，冷冷道：“他提到李閣老門生風評有瑕，雖未明說，但與我們掌握的消息不謀而合。這或許是個機會?！?/p>

林夙點頭：“是。三皇子想借刀殺人，我們或許可將計就計。只是，動作必須快，且不能留下任何與我們相關的痕跡。馮靜那邊，可以動一動了?！?/p>

景琰眼中閃過一絲決斷：“就按我們之前商議的辦。讓杜衡的文章也盡快散出去，先把水攪渾?！?/p>

“是。”林夙應下，隨即又道，“三皇子離去前那番話，再次將奴才置于人前，只怕日后針對奴才的明槍暗箭會更多?！?/p>

景琰轉(zhuǎn)身，目光堅定地看著他：“有我在，無人能動你分毫。你只管放手去做?！彼恼Z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維護。

林夙心頭一暖，躬身道：“謝殿下。奴才定當謹慎，絕不辜負殿下信任?！?/p>

正在此時，柳文淵匆匆求見，臉色凝重地呈上一份密報：“殿下，剛收到的消息，首輔方大人……昨日傍晚，秘密去了三皇子府邸，停留了近一個時辰?！?/p>

景琰和林夙的臉色同時一沉。首輔方敬之，這個一直保持中立、老謀深算的權臣，竟然在這個敏感時刻與三皇子私下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