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陳默對視一眼,同時松開了按在圓環(huán)上的手。太極光帶突然脫離他們的手腕,化作一道流光射向環(huán)中央的孔洞。流光穿過孔洞的剎那,整個燼土世界開始劇烈震動,焦黑的大地像碎裂的玻璃,一片片向上翹起,露出下面泛著金光的巖層。
“快走!”陳默抓住影淵的手,朝著來時的“燼土之門”跑去。身后的金屬圓環(huán)正在坍塌,守門人的最后一聲嘶吼被光粒吞沒,徹底消散在虛空中。
他們沖過光門,回到那間掛著“影淵”牌子的金屬小屋時,墻上的素描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金色。畫中的蒲公英正在飄散,火山口的圓環(huán)變成了完整的太極圖,兩個小孩手拉手站在圖中央,笑容清晰得仿佛下一秒就會從畫里走出來。
“我們做到了?”影淵看著那些畫,語氣里帶著難以置信的恍惚。
陳默剛要回答,腳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他們掉進一個漆黑的通道,周圍的風(fēng)帶著熟悉的硫磺味——不是燼土世界的冷冽,而是真正火山口的灼熱。
當(dāng)他們再次落地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巖漿湖的邊緣。周正明和孫明正背靠背站在一塊黑石上,被無數(shù)鏡像影淵圍攻,孫明的工兵鏟已經(jīng)斷成兩截,周正明手里的源鐵針也所剩無幾。
“陳默!影淵!”周正明看到他們,眼睛瞬間亮了,“你們?nèi)ツ牧??這些鏡像殺不盡!”
陳默剛要催動本源,卻突然愣住了。他看到所有鏡像影淵的手腕上,都戴著銀質(zhì)手鏈,鏈墜都是完整的楓葉形狀——不再是半片。
影淵的臉色也變了:“不對,這些不是普通鏡像?!?/p>
話音未落,所有鏡像影淵突然同時轉(zhuǎn)身,朝著巖漿湖中央跪下。湖面上的黑石開始移動,組成一個巨大的陣法,陣法中央,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巖漿里緩緩升起。
那是影淵,卻又不是影淵。她穿著守心者最高指揮官的制服,胸口的徽章閃著金光,手里拿著完整的本源晶核,眼神冷漠得像從未認識過陳默。
更讓陳默心臟驟停的是,她的身后站著另一個人——凌隊長。他的制服上沒有任何傷口,手里握著與陳默一模一樣的鏟頭,看到陳默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歡迎回來,第七個容器?!庇皽Y(或者說,這個新出現(xiàn)的影淵)開口了,聲音里沒有任何溫度,“看來你已經(jīng)完成了鏡像世界的試煉?!?/p>
周正明突然倒吸一口冷氣,指著她胸口的徽章:“那是……守心者與影主的聯(lián)合徽章!這不可能,兩大勢力從未真正聯(lián)合過!”
陳默的目光卻被凌隊長手里的鏟頭吸引。鏟頭上沾著新鮮的血跡,顏色是淡金色的——與孫明的本源顏色一模一樣。
他突然想起燼土世界里那些坍塌的金屬小屋,想起墻上“凌的身體開始透明化”的字跡,一個可怕的猜想在他腦海里成形:他們關(guān)閉的不是鏡像世界,而是守門人故意讓他們看到的“鏡像牢籠”。
真正的鏡淵深處,從來都不是虛假的幻象。
新出現(xiàn)的影淵舉起本源晶核,巖漿湖突然掀起巨浪,將陳默他們所在的黑石團團圍住?!皠e緊張,”她的笑容里帶著詭異的溫柔,“接下來,該讓你看看世界的真相了——關(guān)于守門人為什么需要雙生容器,關(guān)于影主與守心者真正的使命?!?/p>
巨浪落下的瞬間,陳默看到巖漿里浮起無數(shù)具骸骨,每具骸骨的胸口都插著一根源鐵管道,管道末端,連接著沉入湖底的金屬圓環(huán)——那是個比火山口圓環(huán)大百倍的裝置,環(huán)壁上刻滿了他從未見過的星紋。
而在圓環(huán)最中心,懸浮著半塊黑色的晶核,形狀與他后背的共生晶核完全契合。
“那是……”影淵的聲音帶著顫抖,“守門人的本體晶核?”
新出現(xiàn)的影淵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起手,指向陳默的胸口。陳默突然感覺到后背的共生晶核開始發(fā)燙,像要掙脫皮膚,飛向那半塊黑色晶核。
他這才明白,所謂的“雙生容器”,從來都不是為了關(guān)閉世界。
而是為了重組守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