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看著李建國,眼里沒有了之前的哀求,只剩下麻木的絕望,“但我有條件:洋洋和海海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你,可我出獄后,必須能隨時見孩子;家里現(xiàn)在的那套老房子,是我結(jié)婚時我爸陪送的,歸我;還有,你跟王麗芬結(jié)婚前,必須跟孩子說清楚,我是她們的親媽,不是外人?!?/p>
李建國顯然沒料到她會這么痛快,愣了一下才點頭:“房子可以給你,孩子你出獄后能看,我答應(yīng)你。”他從包里掏出離婚協(xié)議書,翻到最后一頁,指著簽字處:“你簽了吧。”
張二鳳接過筆,手指抖得厲害,筆尖在紙上劃了好幾道歪歪扭扭的線,才勉強(qiáng)寫下自己的名字。
那兩個字寫得潦草不堪,像是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后悔和絕望,都揉進(jìn)筆畫里。
簽完字,她把筆一扔,突然捂住臉哭了起來,不是之前那種歇斯底里的嚎哭,而是壓抑的、哽咽的哭聲,像受傷的野獸在角落里舔舐傷口。
李建國拿起簽好的協(xié)議,起身就要走,張二鳳突然叫住他:“李建國,你告訴洋洋和海海,媽在里面好好的,等著她們長大,等著接她們放學(xué)……”
李建國的腳步頓了一下,卻沒回頭,只丟下一句“知道了”,就匆匆走出了調(diào)解室。
鐵門“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把張二鳳的哭聲和最后的希望,都關(guān)在了調(diào)解室里。
她癱坐在地上,眼淚把囚服前襟浸濕了一大片。
王姐來接她回監(jiān)舍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張二鳳蜷縮在墻角,手里攥著那張簽了字的離婚協(xié)議,嘴里反復(fù)念叨著“我的洋洋,我的海海”,眼神空洞得嚇人。
王姐想扶她起來,她卻突然爆發(fā),一把推開王姐,抓起協(xié)議撕得粉碎,紙屑撒了一地。
“我恨他!我恨李建國!我恨王麗芬!”
她嘶吼著,用頭撞著墻壁,“他們這對狗男女!我在里面坐牢,他們卻在家里快活!我的孩子!我的家!都沒了!”
法警和管教聞聲趕來,好不容易才把她按住。
她被按在地上,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碎紙屑上。
她看著那些碎紙,突然就不鬧了,只是呆呆地說:“我錯了……我不該綁架我親媽,不該不聽話,不該那么貪心……可現(xiàn)在,什么都晚了……”
那天晚上,張二鳳在監(jiān)舍的角落里坐了一夜。
從簽字的那一刻起,她的婚姻沒了,她的家沒了,她再也不是那個能給孩子唱搖籃曲的媽媽,只是一個穿著囚服、被丈夫拋棄的罪犯。
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高墻外的世界里,李建國很快就會和王麗芬結(jié)婚,洋洋和海海會慢慢忘了她這個親媽,而她,只能在這冰冷的牢獄里,用八年的時間,償還自己犯下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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