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國營飯店,日頭已經(jīng)偏西,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等他們買好需要的東西,就開始往顧家村走。
下午日頭偏西,寒風(fēng)又起,刮在臉上像小刀子似的。
崔永之和田愛平兩人一前一后,踩著半化不化的泥濘土路,從民政局出來。
崔永之手里緊緊攥著一個綠色的小本本,仿佛攥著的不是離婚證,而是顧國韜說的那些錢一樣。
他臉上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急切,腳步飛快,幾乎要把田愛平甩在后面。
田愛平跟在他身后,臉色復(fù)雜。
雖說商量好是假離婚,可這手續(xù)一辦,她的心里總歸是有些空落落的,還有點(diǎn)發(fā)虛。
但一想到那即將到手的錢,她又強(qiáng)行把這點(diǎn)不安摁了下去,加快腳步跟上崔永之。
一進(jìn)顧家院的院門,崔永之都顧不上跟柴房里探出頭的兩個小兒子打招呼。
而是眼神滴溜溜一轉(zhuǎn),瞅見顧國韜正在院角收拾柴火垛,立刻就高興的躥了過去。
“國韜,國韜?!?/p>
他壓著嗓子,聲音卻因激動而有些變調(diào),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搓著手,把那本離婚證像獻(xiàn)寶一樣往前遞了遞。
“辦好了,你看,手續(xù)都齊了,這紅戳子,清清楚楚?!?/p>
顧國韜放下手里的木柴,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手上的灰,接過那紙離婚證,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
嗯,公章清晰,日期新鮮,貨真價(jià)實(shí)。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卻冷笑連連,這倆人為了錢,效率倒是真高。
“嗯,是辦好了?!?/p>
顧國韜把離婚證遞還給他,語氣平淡。
崔永之趕緊接過來,寶貝似的揣進(jìn)懷里最里面的口袋,然后眼巴巴地看著顧國韜。
手指又不自覺地搓捻起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錢呢?
顧國韜哪里會不懂他的意思,卻故意嘆了口氣,面露難色。
“這錢,我身上現(xiàn)在沒備著這么多。
你也知道,年前年后開銷大?!?/p>
崔永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道。
“國韜,這,這可是我們說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