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御賜匾額的……”
議論聲此起彼伏,畢竟白日里如此近距離的見到皇子本就不尋常,何況他還帥得離譜。
蕭珩冷眼掃過騷動的人群,對著裴昱正色行禮:“不知雍王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當(dāng),大理寺辦案誰敢阻攔?!迸彡耪f得大義,但是眼神卻有些玩味,手中折扇輕搖。
“不過這‘雪頂含翠’雖為慕茗茶肆獨(dú)有,但何以證明就是慕茗茶肆下毒呢?難道就不能有什么人轉(zhuǎn)贈嗎?”聲音清朗,帶著貴氣的從容頓挫,每個字都像淬過玉露的珠璣,既無半分急躁的煙火氣,也不見刻意的矜傲。
只那尾音微微揚(yáng)起的弧度里,便藏著與生俱來的威儀。
“雍王有所不知,屬下在李大人府中不僅查具了‘雪頂含翠’茶餅,還有慕茗茶肆東家的手書,明明白白寫著香茗遇知音,贈予李大人。署名慕承瑾。”
蕭珩不急不怠回答,聲音低磁緩慢。
“慕茶博士開茶!”——突然,一個清秀的堂館身著鵝黃色素茶服站在頂樓,雅麗的一聲高宣。
頂樓雅室那扇雕花木門悄然洞開。一芳華少女婷婷而出,蓮步下樓。
眾人循聲抬頭望去,裴昱眼神一亮。
“福伯,出什么事了?”
女子清甜柔美的聲音讓人聽聞只覺香酥入骨,卻沒有半分妖媚。
她行至面前,身姿如初春新荷,亭亭而立,纖細(xì)卻不失柔韌。
肩若削成,頸項修長如優(yōu)雅的天鵝,襯得那身素雅的衣裙也多了幾分清貴。
卻似不驚塵埃,氣度嫻靜。
而清麗的面容卻不得見徹其艷,這女子竟以一白紗遮面。
但見眉目間蘊(yùn)著淡淡的疏離,如遠(yuǎn)山含黛,又如古卷墨痕,沉靜而深遠(yuǎn)。
女子骨子里透出的從容與自持,仿佛一方溫潤的古玉,光華內(nèi)斂,卻自有不可忽視的分量。
“快看!是茶博士慕知柔!”
“嘶——百聞不如一見,當(dāng)真……驚為天人!”
人群再一次騷動,因著慕知柔長得極美,縱使一方輕薄白紗掩去了大半容顏,那通身流轉(zhuǎn)的清冷仙姿與玉骨冰肌,卻如月華傾瀉,令人無法逼視。
她僅僅是靜立于此,便仿佛將周遭的喧囂都滌蕩一空。
而這位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絕色佳人,竟是這偌大慕茗茶肆的真正掌舵人!
坊間皆知,她那孿生兄長慕承瑾常年在外,茶肆上下大小事務(wù),皆由這位慕二小姐一言而決。這看似柔弱的美人肩頭,擔(dān)著的卻是整個茶肆的興衰命脈。
最令人心馳神往的,莫過于她那被傳得神乎其神的茶道絕藝。
——傳聞她素手輕點(diǎn),便能化腐朽為神奇,一盞清茶可引百鳥來朝,可令枯木逢春……種種玄妙,早已成為大亓境內(nèi),茶樓酒肆、市井巷陌間,口耳相傳、婦孺皆知的不朽傳說。
而之所以是被“傳”的神奇,緣是她,從不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