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瑾”婉拒裴昱求娶胞妹時,他更是將對方垂眸時耳尖的泛紅、說話時刻意壓低的聲線,都一一收進眼底,連“慕承瑾”退席時裙擺掃過地面的弧度,都沒放過。
此刻皇帝話音剛落,裴昱不甘心地退到一旁,魏嵩才緩緩將玉杯湊到唇邊,淺啜一口,酒液的辛辣沒讓他皺一下眉,反而讓他眼底的陰狠更甚。
他放下酒杯,指尖在桌案上輕輕敲了敲,節(jié)奏慢得像在算計著什么。
蕭珩身為剛認祖歸宗的嫡皇子,竟為了一個商戶之女失儀,可見這慕知柔在他心中分量不輕;
而那個“慕承瑾”,看似沉穩(wěn),可應對裴昱時的慌亂、提及妹妹時的維護,還有那過于清瘦的身形、說話時偶爾泄露的柔氣,怎么看都透著幾分不對勁。
他抬眼掃過“慕承瑾”落座的方向,見對方正垂著眸,指尖無意識地捻著袖口,像是在平復心緒,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
這對兄妹,一個被雍王惦記還讓嫡皇子如此上心,而皇帝看著慕承瑾的眼神卻蹊蹺得竟透著曖昧。
這慕家倒成了深宮里的香餑餑。
若是能抓住他們的把柄,無論是用來牽制蕭珩,還是用來對付裴昱,都是再好不過的棋子。
蓉妃的急切、皇后的暗喜、皇帝對“慕承瑾”的格外關(guān)注,這些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緩緩抬手,用袖口掩住嘴角的咳嗽,實則借著動作掩飾眼底的算計——
蕭珩剛正,卻太過在意慕家;
“慕承瑾”看似謹慎,卻未必沒有軟肋。只要稍作手腳,讓這兩人之間生出嫌隙,或是讓慕家牽扯上什么事端,定能攪得這皇宮不得安寧,而他,正好坐收漁翁之利。
殿內(nèi)的賀壽聲依舊熱鬧,燭火映在他臉上,一半亮一半暗,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思。
他端起玉杯,再次飲盡杯中酒,指尖在杯底輕輕劃著圈,心中已有了盤算:
壽宴過后,是該讓人好好查查這慕家兄妹的底細了,尤其是這“茶博侯”,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不同尋常。
魏嵩的直覺告訴他,這對兄妹就是撬動這皇室格局的關(guān)鍵,而至于八年前的事,如今,也是時候該好好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