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裴昱胸膛劇烈起伏,緊握的雙拳指節(jié)泛白。
他死死盯著母親片刻,最終,那滔天的怒火與急切被強(qiáng)行壓下,化作一聲沉重的喘息。
他狠狠一甩袖,不再看蓉妃一眼,轉(zhuǎn)身跟著李德全大步離去,背影決絕而孤憤。
御書房。
龍涎香的氣息莊嚴(yán)肅穆。
皇帝裴衍身著常服,雖年屆五十,卻英挺非凡。身形挺拔,身材管理得極好,氣度雍容。
尤其眉眼風(fēng)流,似笑非笑間自有威儀流轉(zhuǎn),膚若冷玉,細(xì)膩不見歲月痕,看著與年齡很不相符。
正批閱奏章的他,見裴昱進(jìn)來行禮,才緩緩放下朱筆。
“兒臣參見父皇?!迸彡诺穆曇暨€帶著一絲未散的郁氣。
皇帝抬眼,目光如炬,在裴昱略顯憔悴卻依舊難掩桀驁的臉上掃過?!捌缴?。”聲音沉穩(wěn)。
“朕聽聞,你近日在宮中動靜不???又是被蓉妃禁足,又是鬧著要出宮?”
裴昱心中一凜,知道父皇耳目靈通,瞞是瞞不過的。
他索性抬起頭,直視皇帝:“回父皇,兒臣……確與母妃有些爭執(zhí)?!?/p>
“哦?所為何事?”皇帝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
裴昱深吸一口氣,將心一橫:“兒臣……心儀慕茗茶肆的茶博士,慕知柔姑娘。母妃認(rèn)為她身份低微,堅決反對兒臣與之來往,故而將兒臣禁足?!?/p>
“慕知柔?”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他放下茶盞,指尖在紫檀御案上輕輕敲擊。
“慕茗茶肆……六代御前奉茶的行首,先帝爺親賜過一塊什么匾額的那家茶肆?”
“玉盞承露!”裴昱目光灼灼。
“哦哦,玉盞承露……玉盞……承露……”
皇帝慢吞吞地咂摸著這幾個字,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溫潤的杯沿。
“可是先帝爺親筆題字?”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抬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