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鶯鶯臉上立刻堆起她標(biāo)志性夸張的笑容,甜得能齁死人的那種,小胖手飛快搖著團(tuán)扇:
“哎呦喂!今天是什么好風(fēng),竟把雍王殿下和席東家您這兩位貴人一起吹來了?我們這小茶肆可真真是蓬蓽生輝,光彩照人吶!”
裴昱維持著風(fēng)流儀態(tài),語氣卻有點急:“鶯鶯娘子,茶博侯和承熙皇子現(xiàn)在何處?”
孫鶯鶯聞言,一雙圓杏眼大大瞪起,聲音拔高,滿是驚訝:“?。课覀儢|家?現(xiàn)在何處?……”
她似才看到席蓉?zé)煱悖嶂X袋彎著圓杏眼盯著裴昱身后那抹艷紅:“我們東家,不是午后就去了席東家您那兒么?說是……哎喲,聽什么曲兒來著?”
她故意把“聽曲”二字說得又響又亮,帶著市井的粗直,果然見席蓉?zé)熝劢羌?xì)微地抽動了一下。
席蓉?zé)熋嫔蠎T是一副傲慢的溫和,一側(cè)嘴角揚起:“慕郎方才確實身體不適,承熙皇子送他離席了,竟未歸府?”
“天爺呀!”孫鶯鶯拍著胸口,做驚嚇狀,繡著“公子留步”四個大字的團(tuán)扇半掩住嘴,“好端端的去貴坊聽個曲兒,怎么還把身子給聽壞了?這可真是……”
她嘖嘖兩聲,眼神一轉(zhuǎn),又笑吟吟地看向裴昱和其身后精壯的鶴章:
“唉,不說這個了。雍王殿下和您這位侍衛(wèi)小郎君可真真是龍章鳳姿,世間難尋的好兒郎!既然來了,快請進(jìn)來喝杯茶吧?”
席蓉?zé)熞妼O鶯鶯這般作態(tài),心知今日是絕見不到慕承瑾了,她本也不想與裴昱多待,便柔聲道:“既然慕郎不在此,妾身便不叨擾了,坊中還有事務(wù)?!?/p>
裴昱則是滿心疑惑,蕭珩能把人帶哪兒去?
他皺了皺眉:“罷了,既然慕兄不在,本王也……”
孫鶯鶯心底剛松半口氣,正欲送客,卻見裴昱忽然轉(zhuǎn)身,風(fēng)流的丹鳳眼熒熒一亮,仿笑問道:“慕茶博士可在肆中?我既來了,正好見見她,順便等等慕兄回來?!?/p>
聞言,已然轉(zhuǎn)身的席蓉?zé)熞不剡^了頭來,定定看著孫鶯鶯。
孫鶯鶯心中警鈴瞬間狂響,幾乎是要破膛而出。
但她嬰兒肥的圓臉上,笑容只是極其細(xì)微地僵滯了一瞬,快得幾乎無人察覺,隨即便笑得更甜也更無奈,攤手道:
“哎喲,殿下您今日來得可真是不巧!我們茶博士方才剛出門去城西瓷坊挑選新茶具了,怕是得天黑都回不來呢!”
裴昱那雙風(fēng)流含情的丹鳳眼瞬地微微瞇起,扇骨在掌心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哦?這倒真是稀奇了!你們慕茗茶肆如今這般大的排場,東家與總主事竟能同時不在肆中?方才在席東家那兒與茶博侯一同品茗時,他分明還提及嘉柔今日在肆中潛心研讀茶經(jīng),怎么本王前腳剛到,她后腳就去了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