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該接近的人”,指的顯然是蕭珩。
慕知柔心中冰冷,面上卻恭敬應(yīng)道:“是,臣女明白。謝娘娘關(guān)懷,臣女告退?!?/p>
她與柳氏一同向蓉妃行禮,然后退出了這座華麗卻令人窒息的宮殿。走出翊坤宮的大門,暮夏傍晚微涼的風(fēng)吹在臉上,慕知柔才感覺自己仿佛重新活了過來。
然而,裴昱今日的話,以及背后揭示出的蓉妃的冷酷與可怕,卻像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未來的路,似乎更加迷霧重重,危機四伏了。而蕭珩的安危,成了她心中最深的牽掛與恐懼。
馬車在暮色中駛離皇宮,厚重的宮門在身后緩緩閉合,仿佛也將翊坤宮內(nèi)那令人窒息的壓抑與驚心動魄的真相暫時隔絕。
慕知柔靠在柔軟的車壁上,閉著眼,指尖卻仍在微微顫抖。柳氏坐在她身旁,亦是面色蒼白,一言不發(fā),只是時不時用擔(dān)憂的目光看向她。
回到慕府,揮退下人,母女二人踏入略顯冷清卻讓人心安的正廳。燭火燃起,驅(qū)散了一部分黑暗,卻驅(qū)不散籠罩在心頭沉重的陰霾。
柳氏看著慕知柔依舊緊蹙的眉頭和蒼白的臉,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愧疚與憐愛。她走上前,輕輕握住慕知柔冰涼的手,聲音哽咽:“柔兒……公主……今日……嚇壞了吧?”
慕知柔睜開眼,看向柳氏,眼中是化不開的疲憊。
這位養(yǎng)育了她十八年的母親,這位給予了她無盡溫暖與呵護的母親……此刻,她眼中是真真切切的擔(dān)憂與痛苦,沒有半分虛假。
她知道,無論柳氏背負(fù)著怎樣的秘密和任務(wù),這些年給予她和兄長的母愛,是真實不摻假的。
她反手握住柳氏的手,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骸澳赣H,我沒事。只是……需要些時間消化。”她頓了頓,目光復(fù)雜地看向柳氏:
“我知道,您待我和哥哥,是真心實意的。這份養(yǎng)育之恩,柔兒永世不忘?!?/p>
柳氏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她將慕知柔摟入懷中,泣不成聲:“好孩子……好孩子……娘……奴家對不起你們……奴家沒能保護好瑾王子,也沒能讓你們過上安穩(wěn)日子……”
慕知柔任由她抱著,感受著這份熟悉的溫暖,心中酸澀難言。待柳氏情緒稍緩,慕知柔輕輕從她懷中抬起頭,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心頭許久的問題:
“母親……當(dāng)年,您為何……沒有按照蓉妃娘娘的旨意,殺掉蕭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