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出宮,將此信親手交給鶯鶯。告訴她,明部所有人手,全部動起來,全力搜尋嫡皇子殿下!”
安排好一切,慕知柔才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巨大的擔憂和恐懼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蕭珩……你到底在哪里?是否還活著?傷得重不重?
她必須知道魏嵩是如何精準掌握蕭珩行蹤的!
蕭珩巡視惠民河工程雖是公務,但具體時間和路段并非廣而告之。魏嵩能如此精準地設(shè)下陷阱,必然有極其可靠的內(nèi)線消息!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心中浮現(xiàn)。
知道蕭珩行蹤,又有動機……她不敢想,卻又不得不去想。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今能接觸到最高層級消息,又希望蕭珩死的……除了魏嵩,還有一人!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和神色,對殿外吩咐道:“備轎,去翊坤宮。”
翊坤宮內(nèi),依舊暖香繚繞,奢華靡麗。
蓉妃正慵懶地倚在軟榻上,由宮女伺候著染蔻丹,見到“慕承瑾”進來,她揮退了宮人,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柔兒今日怎么有空來看為娘了?可是想通了?”
慕知柔沒有回答,她走到蓉妃面前,目光直直地看著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娘娘,蕭珩巡視惠民河工程的具體時間和路線,是不是你透露給魏嵩的?”
蓉妃染蔻丹的動作一頓,抬起那雙嫵媚的丹鳳眼,瞥了慕知柔一眼,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看著自己鮮紅的指甲,語氣輕描淡寫: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這近乎默認的態(tài)度,讓慕知柔的心猛地一沉,巨大的失望和憤怒涌上心頭:
“為什么?!你明明答應過我,先聯(lián)合蕭珩對付魏嵩!你為什么背著我做這種事?!你這是背信棄義!”
“背信棄義?”蓉妃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聲,放下手中的工具,緩緩坐直身體,目光變得冰冷而銳利,盯著慕知柔:
“我的傻女兒,‘先’對付魏嵩,難道‘后’對付的就不是蕭珩了嗎?既然最終都是要除去的人,這先后順序,又有什么打緊?早一刻晚一刻罷了!他蕭珩活著,便是昱兒登上儲位最大的絆腳石!更是我南疆光復大業(yè)的障礙!他!……必須得死!”
她的話語冷酷至極,沒有絲毫轉(zhuǎn)圜的余地。
慕知柔看著她生母那張艷絕卻寫滿權(quán)力欲望的臉,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心如同墜入冰窖,又痛又涼。
她原以為,至少在這件事上,她們母女可以暫時達成共識,先除掉共同的敵人魏嵩,然后再從長計議如何保下蕭珩。
可她錯了。
在蓉妃心中,南疆的大業(yè)高于一切,包括對她這個剛剛相認的女兒那微薄的感情,更包括蕭珩那條無辜的性命!
“所以……在你心里,所謂的母女之情,所謂的承諾,都比不上你的復國大業(yè),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