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慕氏兄妹這是借題發(fā)揮,想要趁機進宮,甚至接近皇后,卻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只能恨恨地絞緊了帕子,咬牙道:“……侯爺思慮……甚是周全?!?/p>
于是,蕭珩那輛華麗安車再次啟程,載著昏迷不醒的蕭珩,以及心思各異的慕氏兄妹和席蓉煙,一路疾馳,返回皇宮。
十王殿內,得到消息的常門郡夫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殿門口來回踱步。見到安車停下,慕承瑾和侍衛(wèi)小心翼翼地將蕭珩抬下馬車,她立刻迎了上去。
“殿下!我的殿下?。 笨吹绞掔衩嫔珣K白如紙,嘴唇泛著不祥的青紫,額頭上布滿豆大的冷汗,里衣幾乎被汗水浸透,常門郡夫人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聲音帶著哭腔。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蕭珩安置在寢殿的龍紋錦榻上。他依舊深陷在昏迷之中,身體時而劇烈地顫抖,仿佛置身冰窟,齒關打顫,模糊不清地囈語:“冷……好冷……”
而更讓在場幾人神色各異的,是他斷斷續(xù)續(xù)、卻異常執(zhí)著的低喚:
“知柔……慕知柔……別走……”
慕知柔就站在榻邊不遠處,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口中如此脆弱地喚出,縱然心性清冷,臉頰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但更多的,是如同針扎般細細密密的疼惜。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袖口,目光緊緊盯著蕭珩微弱開闔的口唇,想努力聽清他發(fā)出的每一個音節(jié)。
席蓉煙站在另一側,聽著蕭珩昏迷中只呼喚慕知柔,對自己這個“未婚妻”卻只字未提,眼神陰鷙得幾乎要滴出毒液來,涂著丹蔻的指甲深深掐入肉里。
慕承瑾則沉默地立于妹妹身側,面色沉靜,目光幽深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反應,將所有的擔憂、嫉妒、算計都盡收眼底。
“皇后娘娘駕到——!”殿外傳來內侍尖細的通傳聲。
一身明黃色鳳袍,頭戴九尾鳳釵的皇后鄭婉儀,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
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焦急與擔憂,然而,當她的目光掃過榻邊的慕知柔和慕承瑾時,那擔憂的眼底瞬間掠過一絲冰冷的了然和厲色。
“珩兒!我的珩兒怎么了?!”皇后撲到榻邊,看著兒子痛苦不堪的模樣,聲音發(fā)顫,是真切的疼惜。
她伸手想去撫摸蕭珩的臉,卻被他身上那冰冷的汗意驚得縮回了手。
“太醫(yī)!太醫(yī)呢?!”皇后厲聲喝道。
早已候在一旁的張?zhí)t(yī)連忙上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為蕭珩診脈、施針。
然而,一番忙碌之后,蕭珩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口中的囈語卻更加清晰紛亂:
“小五……小五別怕……”
“誠虎……護駕……”
“爹……娘……冷……水里好冷……”
“知柔……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