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翊坤宮內(nèi),蓉妃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先是愕然,隨即氣得眼前一黑,幾乎暈厥。
“逆子!這個徹頭徹尾的逆子!”她砸碎了手邊所能及的一切東西,美麗的容顏因?yàn)闃O致的憤怒而扭曲猙獰:
“他竟敢!他竟敢用這種方式來反抗我!他這是要?dú)Я宋叶嗄甑男难?!毀了他自己!?/p>
她怎么也沒想到,裴昱會用這種決絕的、自殘的方式,來報復(fù)她,來保護(hù)慕知柔兄妹。這完全打亂了她的部署。
“娘娘,南疆急件。”芳若臉色凝重地快步進(jìn)來,遞上一封密信。
蓉妃強(qiáng)壓怒火,拆開密信,見信是慕容瑛親筆所書,她瞬間眼神陰鷙至極,心下瞬間明了實(shí)情的嚴(yán)重性。
果不其然,慕容瑛字里行間的語氣帶著不滿和質(zhì)問,詢問為何承瑾與知柔并未按約定抵達(dá)王都,反而失去了蹤跡?最后提到,根據(jù)最后線索推斷,他們很可能……去了迷霧山谷。
“迷霧山谷……”蓉妃握著信紙的手劇烈顫抖起來,驟然明了那對兄妹的意圖!他們根本不是真心要去南疆認(rèn)父,他們?nèi)ッ造F山谷,是為了尋找解除朱顏歿的解藥。
他們還在想著救蕭珩!
“好……好一個癡情種!好一對忤逆不孝的兒女!”蓉妃氣得渾身發(fā)抖,只覺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嚨,她強(qiáng)行壓下,眼中卻迸射出更加狠戾的光芒:
“既然你們一個個都要跟我作對,那就別怪我這個做母親的……心狠手辣了!”
她看向芳若,聲音如同淬了冰:“傳信給王上,告訴他,如若我們的好兒女果真去了迷霧山谷,意圖尋找‘朱顏歿’的解藥。請他……‘妥善’處理。必要時……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帶他們回來!”
她不能允許任何人破壞她的計劃,哪怕是她的親生子女!
蕭珩必須死,裴昱必須登基,南疆的大計,必須完成!
芳若心中一寒,但看著蓉妃那瘋狂而決絕的眼神,不敢多言,只能低頭領(lǐng)命。
皇宮內(nèi)外,因裴昱的舉動,再次風(fēng)起云涌。
大亓王朝的皇城,昔日莊嚴(yán)肅穆的朱紅宮門,此刻在陰霾的天空下,竟透出一種行將就木的灰敗氣息。
宮人內(nèi)侍行色匆匆,臉上皆帶著難以掩飾的惶恐與不安,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
皇帝裴衍自雍王裴昱自首道出弒兄駭人真相后,急怒攻心,不堪連番打擊,竟一病不起,連日昏迷,太醫(yī)院束手無策,只能用人參吊著一口氣。
儲君未立,嫡皇子垂危,唯一成年的皇子被圈禁,朝堂群龍無首,奏折堆積如山,整個帝國的中樞,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泥沼。
這日清晨,皇城正陽門外,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老乞丐,須發(fā)皆白,衣衫襤褸,渾身散發(fā)著酸餿之氣,拄著一根歪歪扭扭的竹棍,腳步卻異常穩(wěn)健。他試圖靠近宮門,立刻被值守的禁衛(wèi)厲聲喝止。
“哪里來的老乞兒!滾遠(yuǎn)點(diǎn)!驚擾了圣駕,你有幾個腦袋!”守門校尉皺著眉,一臉嫌惡地?fù)]手驅(qū)趕。
老乞丐渾濁的眼睛瞥了校尉一眼,并未動怒,只是慢悠悠地從懷中摸出一物,遞了過去:“勞煩軍爺,將此物呈予御前,故人求見?!?/p>
那校尉本不耐煩,但目光落到那物件上時,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輕蔑瞬間化為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