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姚友仲和王淵,乃官家一手提拔的禁軍主將,性情剛烈,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若他們得知官家被軟禁,恐會引兵殺入宮中,屆時刀兵相見,內(nèi)亂一起,金人豈不趁虛而入?所以,卑職以為,不宜傷了官家,更要安撫住這幫武將?!?/p>
這番話,正擊中張邦昌等投降派的軟肋。
投降派最擔(dān)心的就是城外大軍的反應(yīng)。
畢竟,他們手中兵力有限,遠(yuǎn)不及城外十萬勤王之師。
一旦京城內(nèi)部因爭奪而大亂,金人趁機(jī)攻城,他們這些“新貴”還沒坐穩(wěn),就得面臨滅頂之災(zāi)。
張邦昌聞言,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眉頭微皺。
沉吟片刻,目光再次落在秦檜身上,帶著幾分審視,又帶著幾分期許:“會之所慮甚是,武將跋扈,確是不得不防,既然你對彼等行事頗有見地,不如你走一趟城外,替吾等向那幫武將們宣講利害,勸說他們以大局為重,莫要輕舉妄動?!?/p>
張邦昌撫須道:“若你能勸得動他們,化解這場危機(jī),便是大功一件,屆時參知政事之位,自當(dāng)奉上?!?/p>
秦檜心中暗喜,這正是他所求。
既可避免與張邦昌立刻綁定,給自己留出余地,又能借此機(jī)會接觸武將集團(tuán),刺探虛實,為自己爭取更多主動權(quán)。
“卑職愿效犬馬之勞!”
秦檜告別張邦昌,一路快馬加鞭趕往京城外圍的軍營。
此刻,城外軍營氣氛緊張,與城內(nèi)表面的平靜截然不同。
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軍營中人頭攢動,將士們臉色凝重,不時有傳令兵騎馬疾馳而過。
當(dāng)秦檜來到禁軍大營時,宰相何栗果然已經(jīng)派人將宮變的消息傳給了張叔夜、孫傅、宗澤、姚友仲、王淵等一眾武將。
武將們得知官家被軟禁,人人怒火沖天,軍帳之中,爭吵聲此起彼伏,氣氛熱烈火爆。
升任禁軍馬帥的姚友仲,性情剛烈,一向?qū)Τ绲澲倚墓⒐ⅰ?/p>
他此刻雙目赤紅,拍案而起,怒吼道:“官家被奸佞挾持,身陷囹圄!我等身為禁軍,受陛下隆恩,豈能坐視不理?!本帥主張立刻點兵,攻克皇宮,救出官家!”
姚友仲手按佩刀,殺氣騰騰,全然不顧營帳中其他人的阻攔。
禁軍步帥王淵也跟著附和:“姚馬帥說得對!管他什么狗屁太上皇復(fù)位,我等只認(rèn)當(dāng)今官家!踏平皇城,救駕勤王,天經(jīng)地義!”
同樣受崇禎提拔,王淵也是怒不可遏,作勢就要下令集結(jié)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