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奉命前往東京的宗澤也已在路上。
他將在北方建立防線,統(tǒng)籌協(xié)調(diào)京畿防務。
一切妥當之后,崇禎正式下達了南遷的總命令。
。。。。。
寧陵縣。
宋廷南遷,從應天府出發(fā)后,向東南方向行進,首先經(jīng)過寧陵縣。
此地是應天府下轄的縣,位于睢水沿岸,是南下的必經(jīng)之路。
崇禎暫時以此為行在,統(tǒng)籌南遷。
春寒料峭,北風裹著細雪,穿過院墻上剝落的朱漆,像是要把人骨髓都吹透。
行在后院,一處低矮的偏殿內(nèi),太上皇趙佶披著素白狐裘,縮在炭盆邊,一口氣嘆了許久,手里握著殘破的玉佩,神情恍惚。
冰冷的石墻,囚禁了曾經(jīng)至高無上的權力。
大宋太上皇趙佶,這位昔日天子,如今被軟禁在這間斗室之中,其間再無往日宮闈的華麗。
窗欞上,數(shù)不清的蜘蛛網(wǎng)無聲地蔓延,阻擋了窗外唯一能窺見的,那一方庭院里枯黃的衰草。
每日辰時與酉時,厚重的木門都會被粗暴地推開,送來兩碗寡淡無味的餐食。
飯菜粗糲、冷水無湯,趙佶雖曾貴為九五,如今卻淪為階下之囚。
他垂眸望著飯菜,良久,突然抬頭喊道:“來人,傳看守過來?!?/p>
門外的兩個禁軍低頭不語。
他們的職責僅僅是確保這位前朝皇帝的呼吸仍在繼續(xù),至于其他的,一概不予理會。
直到他喊第三聲,其中一人不耐煩地踢門而入,目光陰冷:“太上皇又有什么吩咐?”
趙佶強忍尊嚴被踐的屈辱,依舊語氣平和:“朕想要些筆墨紙硯,閑來無事,想作畫遣懷?!?/p>
那禁軍聞言冷笑,啐了一口道:“朕?畫?你還當這里是翰林院?如今這不是汴梁,而是你關押的地方,你想畫,就畫在夢里吧!”
趙佶臉色一沉,顫聲道:“我不過是尋點精神寄托,爾等這般,也太欺人了?!?/p>
“太上皇,您可莫要忘了,如今這朝堂上坐的大宋皇帝,年號靖康,并非宣和!您早已禪位,還想像從前那樣頤氣指使?”
那禁軍冷聲一笑,轉身走出門外,順手“哐啷”一聲將門鎖死,聲音沉重,仿佛釘入趙佶的心頭。
趙佶望著空蕩的室內(nèi),苦笑:“好一個‘太上皇’,只怕比貶官都不如?!?/p>
視線落在外面那塊青苔斑駁的假山上,那石塊的嶙峋,讓他心中升起一股久違的沖動。
趙佶低三下氣,對另一個禁軍守衛(wèi)哀求道:“小哥,能不能將從那假山上取一塊石頭給朕瞧瞧?就是那塊狀若金雞的那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