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宸握住她的手,低聲說:“爺爺很喜歡你?!?/p>
這一刻,林微真正感覺到,自己不再是孤身漂泊,她有了愛人,有了朋友,也有了……家人。
聚會散后,夜色已深。唐笑笑被安排住在客房,臨走前還偷偷對林微擠眉弄眼,用口型說“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喧囂散去,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起來,帶著一絲心照不宣的緊張和期待。這是他們關系“重置”后,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夜晚。
顧夜宸顯然有些無措。他站在客廳中央,像一頭誤入精致瓷器店的大型猛獸,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你……要不要喝點水?”他干巴巴地問。
“或者……看會兒書?”
“還是……早點休息?”
林微看著他難得一見的笨拙模樣,心底那點緊張反而消散了,甚至有點想笑。她走到沙發(fā)上坐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坐下說說話吧?!?/p>
顧夜宸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身體僵硬,中間還刻意留出了一拳的距離。
林微看著他緊繃的側臉,主動打破了沉默:“今天的聚會,謝謝你?!?/p>
顧夜宸立刻搖頭:“該說謝謝的是我。”他轉過頭,深深地看著她,“謝謝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謝謝你還愿意……靠近我?!?/p>
他的眼神太過專注,里面翻涌的情感太過濃烈,讓林微臉頰微微發(fā)燙。她移開視線,落在窗外靜謐的雪景上。
“那份‘新約’,”她輕聲說,“我會好好看著的?!?/p>
“我會做到?!鳖櫼瑰返穆曇魯蒯斀罔F,帶著誓言般的重量。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但這次的沉默不再尷尬,而是流淌著一種靜謐而溫暖的電流。他們就這樣并肩坐在沙發(fā)上,偶爾聊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關于雪景,關于那套茶具,關于唐笑笑帶來的趣聞……大部分時間,只是安靜地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平和相守的時光。
過去的陰影并未完全消失,蘇晚晴血書的寒意、母親死因的疑云,依舊像遠處的烏云,潛伏在天際。但此刻,在這溫暖的室內(nèi),在彼此無聲的陪伴中,那些傷痛和恐懼,似乎都被這濃厚的、新生的愛意覆蓋了大半。
夜深了,林微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顧夜宸立刻站起身:“我去給你放洗澡水?!?/p>
這一次,他沒有用命令的口吻,而是帶著征詢。
林微看著他走向浴室的背影,那個曾經(jīng)只能仰望的、冷酷強勢的男人,此刻正為她做著最尋?,嵥榈男∈隆R环N混合著心酸、感動和巨大安定的情緒,將她緊緊包裹。
這一夜,顧夜宸依舊睡在隔壁房間。但臨睡前,他站在林微的房門外,猶豫了許久,才輕輕敲了敲門。
林微打開門,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