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7章 暗獄揭真相（第2頁）

嚴(yán)明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封折疊的信紙，走到劉管事面前展開?；椟S的燭火下，紙上潦草的字跡清晰可見“若沈山招供，立刻滅口，否則，殺你妻兒?！?/p>

“這是從你房里搜出來的?！眹?yán)明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你說這是安嘉郡主的意思，那我問你，安嘉郡主怕沈山招供什么？”

沈山愣住了。是啊，安嘉郡主有什么可讓他招供的？他手里攥著的，從來都是白鴻漸和張?jiān)懽屗麡?gòu)陷沈戰(zhàn)的證據(jù)。一個念頭突然在他腦海里冒出來，讓他渾身一寒。

嚴(yán)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轉(zhuǎn)頭看向他，語氣帶著幾分追憶：“去年冬天，漕運(yùn)司副使周顯，也是在大理寺‘畏罪自盡’的。聽說他死前，也握了某人的把柄?！?/p>

周顯！沈山的瞳孔猛地一縮。他想起周顯死時，朝堂上一片嘩然，最后只以“貪贓枉法、畏罪自殺”定論；又想起前戶部尚書王岱，明明是替白鴻漸背了鍋，卻落得個滅門的下場。

這些碎片化的記憶，在這一刻突然串成了一條線。

“是白鴻漸！”沈山脫口而出，聲音因激動而嘶啞，甚至帶著幾分后怕的顫抖，“一定是那個老賊！他怕我招供，不僅要?dú)⑽覝缈?，還要嫁禍給安嘉，讓我們沈家自相殘殺，好坐實(shí)我構(gòu)陷沈戰(zhàn)的罪名！”他終于想明白了，自己從一開始就是白黨手里的棋子，沒用了就要?dú)У簦€要順便拉上二房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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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yán)明對衙役遞了個眼色。很快，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被帶了進(jìn)來，一見到劉管事，就撲過去哭喊道：“表哥！不好了！嫂子和侄兒被一伙人綁走了！我偷偷跟著他們，看到他們把人關(guān)在城南的破廟里，那些人手里都拿著刀，看著就不像善茬??！”

劉管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最后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他踉蹌著后退一步，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撐著地面，眼淚混著鼻涕往下流：“他們……他們真的要對我的家人動手……”

嚴(yán)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劉管事，你現(xiàn)在該明白了吧？白丞相要的是沈山的命，是沈家的覆滅。你以為你替他扛著，他會放過你的家人？”

劉管事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冷汗。他聲音發(fā)顫卻帶著急切：“大人！我說！我全都說！”劉管事猛地抬頭，眼里滿是絕望的淚水，“是張侍郎府上的管家找的我，他說這是白丞相的命令，要是老爺在牢里招供，就立刻滅口，我，我什么都沒做啊！我只是給張侍郎府上傳了老爺招供的信兒啊……小的不知道會有人下毒??！一定是他們冒充我！是他們要嫁禍給安嘉郡主?。∏蟠笕司染任业钠迌?！我什么都愿意做！”

沈山僵在原地，耳邊嗡嗡作響。劉管事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所有的疑團(tuán)。白黨要?dú)⑺?，沈澄葭卻冒險把他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他懷疑二房要害他，可二房卻在暗中查清了真相。想起自己在牢里對沈澄葭的懷疑，想起自己簽供狀時的猶豫，他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

嚴(yán)明將劉管事的供詞與牢頭的供詞并排放在桌上，推到沈山面前。燭火跳動，照亮紙上的字跡，也照亮沈山眼底的悔恨。

“沈大人，現(xiàn)在你該知道，誰才是真正想讓你死的人了。”

沈山看著那兩份供詞，手指微微顫抖。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卻只化作一聲沉重的長嘆。這聲嘆息里，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有被利用的憤怒，更有對自己糊涂的懊悔。他垂著頭，肩膀垮了下來，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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