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故意露出一個破綻,引誘青鱗狼低頭咬他。就在妖獸的獠牙即將碰到他的瞬間,陳忘猛地將短刃向上一送,刀刃狠狠刺入青鱗狼的下顎,直達腦部。
青鱗狼的身體僵住了,琥珀色的獸瞳漸漸失去光澤,轟然倒地,濺起一地落葉。
陳忘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身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卻難掩眼底的光芒。
他終于戰(zhàn)勝了實力相當?shù)乃碾A妖獸。陳忘抬手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滿是汗水與血跡的臉,看著青鱗狼的尸體,心中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堅定——他正在變強,正在一步步朝著能護住妹妹、護住阿娘尸骨的目標靠近。
休息片刻后,他忍著痛站起身,開始處理青鱗狼的尸體,妖獸內丹是他變強的重要助力,絕不能浪費。
城郊亂葬崗,枯枝在風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響,道天盟的十多個成員舉著火把,正圍著一座新墳瘋狂挖掘。鐵鏟鏟開凍土,泥土飛濺,很快就將那座簡陋的土墳挖開,露出里面的薄木棺材。
“堂主說了,不管有沒有,都得把棺材撬開!”為首的漢子一腳踹在棺材板上,木板應聲裂開一道縫。幾個手下立刻上前,合力將棺材蓋掀了開來。
火把的光芒如同一道明亮的閃電,劃破了黑暗的夜空,直直地照射進那口古老的棺材里。棺材內,陳忘阿娘的尸骨安靜地躺著,仿佛她從未離開過這個世界。
那具尸骨被一層厚厚的塵土覆蓋著,卻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她身上裹著的粗布衣裳。這衣裳顯然是她下葬時所穿,經過時間的洗禮,已經變得破舊不堪,但依然緊緊地包裹著她的身體,仿佛在守護著她最后的尊嚴。
火光在尸骨上跳躍著,映出了一些細微的輪廓和線條。
可以看到阿娘的骨骼結構,她的手指、腳趾、肋骨,都在這微弱的光線下若隱若現(xiàn)。
這些骨骼曾經支撐著她的身體,讓她能夠行走、勞作、生活,但現(xiàn)在,它們只是靜靜地躺在那里,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眾人立刻圍上去翻找,手指粗暴地扯開布衫,甚至掰動尸骨的關節(jié),連頭發(fā)里都仔細摸索了一遍。
“有沒有找到?”為首的漢子急聲問。
一個手下?lián)u搖頭:“沒有啊,連塊玉佩的影子都沒見著!”
另一個人也附和:“會不會是消息錯了?或者早就被人拿走了?”
為首的漢子臉色一沉,蹲下身盯著尸骨,又翻了翻棺材底部的泥土,依舊一無所獲。
他咬咬牙,狠狠踹了一腳棺材:“不可能!檔案里明明說她從不離身!再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眾人不敢怠慢,又開始在墳坑周圍挖掘,甚至把附近幾座無主墳也翻了個遍?;鸢训墓庠趤y葬崗里晃來晃去,映得他們的臉格外猙獰。
可直到天快亮,他們還是沒找到所謂的“秘寶”,只能不甘心地停下手。
“先撤!回去跟堂主復命!”為首的漢子狠狠瞪了眼那具尸骨,“就算這次沒找到,也得盯著陳忘,說不定秘寶在他手里!
道天盟眾人翻遍墳坑與周邊,依舊沒找到秘寶的蹤跡,為首的漢子臉色愈發(fā)難看。
他盯著暴露在外的尸骨,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找不到就算了!但不能讓這尸骨留著——陳忘要是回來祭拜,倒讓他有了念想!”
說完,他從行囊里掏出火折子,“咔嚓”一聲點燃,扔向尸骨上的粗布衣裳。干燥的布料瞬間燃起火焰,火舌很快舔舐到尸骨,噼啪作響。
“走!”為首的漢子看了眼熊熊燃燒的火堆,沒再停留,帶著手下轉身就走。
火焰在夜風中越燒越旺,映紅了亂葬崗的半邊天。粗布衣裳很快化為灰燼,連帶著尸骨也漸漸被燒得發(fā)黑、碎裂。
直到天快亮時,火勢才漸漸減弱,只留下一堆焦黑的殘骸,散在被挖開的墳坑里,在清晨的冷風中顯得格外凄慘。
而遠在森林深處的陳忘,剛處理完青鱗狼的尸體,正擦拭著短刃上的血跡。
他還不知道,自己唯一能祭拜阿娘的地方,已經被道天盟付之一炬,連阿娘最后的安息之地,都沒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