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跟了陸嶼川數(shù)百年,還從未在他身上感受到過如此恐怖的氣息。
它的主人平時總是那副溫文爾雅、與世無爭的模樣,仿佛天塌下來都不能讓他那雙漂亮的眸子起一絲波瀾。
可現(xiàn)在……
墨影不安地甩了甩自己那條粗壯的、布滿了鱗片的尾巴,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低的、警告似的嗚咽。
它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它能感覺到它的主人此刻非常、非常的危險。
陸嶼川似乎是察覺到了墨影的躁動,他抬起眼淡淡地瞥了角落一眼。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墨影瞬間噤聲,整個身體都僵住了,連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壓制。
來自血脈和靈魂深處的、絕對的壓制。
做完這一切,陸嶼川又重新低下頭,將視線落回了懷里那只睡得正香的小貓身上。
他眼底那足以冰封萬物的殺意,在觸及到那團雪白的小毛球時瞬間消融得無影無蹤,重新化作了那片溫柔寵溺的、不見底的深潭。
他俯下身,在那只還在微微翕動的毛茸茸的耳朵尖上落下一個輕柔得幾乎沒有重量的吻。
然后他用一種近乎是氣音的、生怕吵醒了懷中珍寶的語氣輕聲說:
“年年乖?!?/p>
“哥哥出去一下,馬上回來?!?/p>
江年(貓)在睡夢中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他砸吧砸吧嘴往陸嶼川的懷里又拱了拱,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發(fā)出了一個含糊的、表示愜意的哈欠聲。
他對此毫無察覺。
陸嶼川小心翼翼地將他從自己腿上抱了起來,然后輕手輕腳地放在了軟榻最里側,還拉過一張薄毯仔細地給他蓋好。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站起身。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那張溫柔含笑的臉龐瞬間冷了下來。
他走出書房,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門外的夜色之中,像一個優(yōu)雅的獵手,去處理一只不知死活、妄圖染指他所有物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