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是臨時動手?!彼?,“他是早就布好了局,等我放松警惕?”
“不是等你放松?!痹S深糾正,“是等你開始查地產項目的時候。”
話音未落,門口風鈴一響。
駝色大衣,油頭梳得一絲不茍,嘴角掛著三分笑意。
顧陽雙手插在褲兜里,晃悠悠走過來,站定在桌旁。
“喲,”他拖長調子,“這不是深哥嗎?這么巧?!?/p>
許深眼皮都沒抬:“你不巧,你挺顯眼的。這身大衣像房產中介年終獎發(fā)的贈品。”
沈清月瞬間繃直了背脊。
顧陽瞥她一眼,笑容加深:“寶貝兒,聽勸啊。有些人表面斯文,背地里專挑軟柿子捏。你這種沒背景的委托人,最容易被拿來當戰(zhàn)績刷。”
許深這才抬眼,慢條斯理摘下眼鏡,用領帶一角擦鏡片。
“顧律師,”他語氣平靜,“剛才那句‘寶貝兒’,我已經錄下來了。需要我現(xiàn)在打給律協(xié)投訴專線,還是你當場道歉?”
顧陽笑容一滯。
許深把手機屏幕轉向他,錄音界面赫然顯示“正在錄制”。
“公共場所對陌生人使用親密稱謂,涉嫌性騷擾?!痹S深合上手機,“再加上你無故跟蹤同行客戶,要不要我?guī)湍懵?lián)系警方做個筆錄?”
“誰跟蹤了?”顧陽干笑兩聲,“我路過喝杯咖啡都不行?”
“行啊?!痹S深重新戴上眼鏡,“那你現(xiàn)在轉身,去柜臺點單,坐對面角落,十分鐘內不離開視線范圍,我就當你真是來喝咖啡的?!?/p>
顧陽臉色變了變,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沈清月臉上。
“行,許大律師厲害?!彼税氩?,“不過提醒一句——慈善基金的錢,可不像工資卡那么好追。有些賬,看著合法,挖下去全是雷?!?/p>
說完,他轉身走向柜臺,點了杯美式,果真坐到了對面角落。
許深沒再看他,轉頭對沈清月說:“別怕,他就差拿喇叭喊‘我很陰險’了?!?/p>
沈清月嘴唇動了動,聲音很輕:“他總這樣……突然出現(xiàn),像影子一樣。我逃過一次,以為能安靜幾年,結果……”
許深從包里拿出一包薄荷糖,撕開一顆,遞給她。
“吃嗎?”
她搖頭,沒接。
他也不勉強,自己放嘴里一顆,涼意順著舌尖散開。
“三年前,我揭了一個偽證案。”他忽然開口,“對方報復,往我辦公室潑了壺開水。左手到現(xiàn)在還有知覺異常?!?/p>
她看向他的手。
他攤開掌心,又握起:“疼是疼了,但也讓我看明白一件事——只要我不退,他們就永遠只能躲在暗處潑臟水。”
沈清月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伸手,接過那顆沒拆的薄荷糖。
慢慢剝開,放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