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銅彝鼎里染著犀角香,煙氣裊裊直上,幽雅怡人。
沈清嫵放空思緒,隱約中,有人穿過淡淡煙霧,佇立在她面前。
須臾,她回過神,發(fā)現(xiàn)是蕭衍回來了。
今天他身著一襲藏青色直身長袍,那顏色像是深冬湖面凝結(jié)的薄冰,并無任何紋飾,凈素得近乎嚴(yán)苛,腰間束著一條玄色絲絳,綴著一枚毫無雕飾的橢圓形白玉佩,除此之外,周身再無多余點綴。
蕭衍走到上首坐下,嗓音淡淡,“沈姑娘來我府中,有何貴干?!?/p>
“阿衍!”蕭振被他態(tài)度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你怎么能這么對沈姑娘說話,人家沈姑娘是專程來找你的,你們好好聊,我先出去了?!?/p>
蕭衍冷著臉沒做聲,待蕭振路過他身邊時,警告似的拍了他一下。
沒想到,以殘暴著稱的煞神,還有怕的人。
沈清嫵輕笑,“遇到了點事,需要侯爺幫我個小忙?!?/p>
“什么事?”
蕭衍不經(jīng)意的瞥見桌子上的茶具,手一頓,而后若無其事的拿起茶盞抿了口茶水。
茶水一入口,他眉頭微蹙。
武夷巖茶?
傅昭和長寧來侯府都沒享受過這種態(tài)度,振叔怎會舍得拿來招待頭一次見的沈清嫵。
這丫頭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
蕭振出門后并沒離開,而是躲在門后盯著蕭衍的一舉一動,臭小子,膽敢把沈姑娘嚇跑了,他和他沒完!
顯然蕭衍也發(fā)現(xiàn)了他在門后站著,對沈清嫵的語氣稍稍柔和了些。
“你說吧,只要我能幫的了,一定幫?!?/p>
沈清嫵抬頭,視線正好與他撞上,他生得完美無暇,眉骨高而挺,鼻梁筆直,薄唇微微抿著,不見笑意,也并無怒容,只是一種對世事全然倦怠的漠然。
她心漏了一拍。
不說出實情,怕是無法解決。
她組織了下語言,“我開了間鋪子,被王太傅的侄子王康生盯上了,想請侯爺替我擺平。”
“王康升?”蕭衍放下茶盞,思索一番,“據(jù)我所知,他在朱雀大街開了間藥鋪,你的鋪子如何能被他盯上?”
他的眼神太過直白,沈清嫵感覺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