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瓔有些不信,可聽流螢如此說,還是忍不住有些高興,話音揚起問了一句,又嘆氣道:“可我怎么覺得。。。。。?!?/p>
“殿下,”流螢打斷她,刻意放柔了聲音,“人人都知我與殿下相識多年,一朝決裂多的是人不肯信。宮中人多眼雜,宮外亦是眼耳眾多,流螢處處與殿下疏遠,不過是怕稍有不慎泄露出去,毀了殿下籌劃,貽誤大事?!?/p>
流螢口中大事,自然是裴瓔畢生所愿—大統(tǒng)之位。
話說出口,半晌,流螢聽到裴瓔問自己,“當(dāng)真?”
流螢閉眼答她,話語不曾落到心里,淡淡道:“自然是全為殿下著想?!?/p>
流螢所言不假,二公主親口提出的決裂戲碼,無論如何,她也要同她演下去。只是演下去,卻不是為了裴瓔,而是為了她自己。
流螢的話很讓裴瓔受用,縈繞心頭多日的恐懼擔(dān)憂褪去,二公主身子一動,坐的離流螢近了些,伸手握住她的手。
寂靜中,剛和緩的心情還不到一息,裴瓔卻聽到流螢問了一個很不該問出來的問題。
流螢問她,“殿下可否回答流螢一個問題?”
裴瓔自然不會拒絕,流螢笑笑,輕飄飄問道:“若有朝一日,殿下要在帝統(tǒng)與我之間選一個,殿下會怎么選?”
裴瓔的眼睛瞇起來,語氣里帶了些不悅,“阿螢,你知我心中所愿,如何能選?”
流螢卻不退步,執(zhí)拗地讓她做選擇,裴瓔看不清她的臉,只能側(cè)頭,輕聲嘆了口氣,“阿螢,我不做二中選一這種事。凡我想要的,我都會拼命去得到。”
“大統(tǒng)之位是,你也是?!?/p>
裴瓔已經(jīng)做了回答,流螢不再強求,輕輕嗯了一聲。
天際沉云散開,月色又悄悄照了進來,裴瓔的眼睛在月色中閃著光,流螢轉(zhuǎn)頭看她,看到她靠近自己,低聲道:“阿螢,若你不是我的,那也永遠不會再是別人的?!?/p>
流螢對上她的眼睛,看見那里面透出銀亮月光,恰如暴雪夜中,那雙居高臨下的眼。
寂寥的雪地中,休整后的雪狐甩甩皮毛站起來,半瞇的眼睛睜開,又漾起危險的笑意。
裴瓔靠近時,流螢沒有拒絕。每每此時,裴瓔面上只有一派邪笑,大大的眼睛微瞇起來,全然沒了方才低聲祈求的卑微。
二公主一如既往熟稔,數(shù)日未見的渴求,疊加爭吵后的劫后余生,讓她的動作有些急躁,甚至沒有耐心慢慢引導(dǎo),急切的親吻后,翻身趴在流螢身上。
流螢仰面看她,沉默地接受她的動作,忽然開口道:“殿下方才說錯了?!?/p>
裴瓔壓在她身上,正單手解開她胸前系帶,頭也不抬,“嗯?什么錯了?”
系帶被熟練地扯開,衣領(lǐng)大開,肌膚暴露在夜色中,冷意遍布,流螢仰脖,輕巧地咬住裴瓔耳垂,唇齒輕輕研磨著,氣聲道:“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是你殺了我?!?/p>
裴瓔的手停下來,流螢又重復(fù)了一遍:“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殿下殺了我?!?/p>
這一夜,湯泉行宮下起了小雪。雪粒紛落如飛沙碎石,伴著冬日冷風(fēng),時有時無地敲在窗上。
流螢蒙頭裹在冬被里,神智漸漸醒過來,卻睜不開眼睛。屋里炭火應(yīng)是熄了,伸手在外試探了下,冷的她立馬縮手回來。
又偷懶地躺了會兒,流螢掀開被子起身,頭昏腦漲中想起來,裴瓔是半夜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