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起劍,劍尖對準她的心臟,而她只是望著他笑,星紋在眼底碎成銀河。
"這是你未履行的承諾。"墨塵的聲音在虛空中炸響,"你說要護她周全,卻可能親手殺了她;你說要帶白無涯離開這泥潭,卻讓他被因果線纏住脖子;你說要斬斷天道,卻連自己的因果都理不清!"
蘇寒的荒古天命紋開始發(fā)燙。
他能感覺到圣體在暴走邊緣,皮膚下的血管像燒紅的鐵絲。
但他沒有閉眼,反而逼自己盯著那些畫面:白無涯第一次喊他"哥"時的笑臉,姬九黎在他昏迷時守了三天三夜的星紋玉簪,還有自己在雜役房墻上刻的"弒天"二字,每道刻痕都滲著血。
"這些不是枷鎖。"他對著虛空吼道,聲音里帶著血銹味,"是我活著的證明!"
血紅色畫面突然裂開道縫隙。
蘇寒踉蹌著沖出去,撞進片溫暖的晨光里。
他低頭,看到自己正站在八角樓內(nèi),墨塵的灰袍在風(fēng)里輕揚,姬九黎正攥著他的手腕,指腹用力掐著他的脈門——這是她幫他壓制圣體暴走的慣用手法。
"不錯。"墨塵撫掌,眼里的贊許不加掩飾,"能在鏡界里保持理智,你確實有資格。"他從袖中取出枚青銅鑰匙,表面布滿細密的因果線,"因果鑰,能打開封閉的因果節(jié)點。
但記住,只能用三次。
每次使用,都會讓你離所有因果的源頭更近步。"
蘇寒接過鑰匙,青銅的涼意透過掌心直鉆心臟。
他望著鑰匙上流轉(zhuǎn)的金紋,突然開口:"誰種下的這些因果?"
墨塵沒有回答。
他轉(zhuǎn)身走向八角樓深處,灰袍掃過滿地荒草:"若真想掌控因果。。。。。。"他的聲音被風(fēng)揉碎,"去黑市問問"因果商人"吧。"
姬九黎抱起白無涯,少年頸側(cè)的因果線不知何時淡了許多。
蘇寒握緊因果鑰,能感覺到鑰匙里傳來細微的震顫,像在回應(yīng)他的心跳。
山洞里的篝火還在燒嗎?
白無涯的藥湯是不是該換了?
姬九黎的星紋玉簪為什么在見到墨塵時震顫?
這些問題在他腦海里盤旋,最后都落回那枚鑰匙上。
月光透過殘窗照進來,在鑰匙表面投下道陰影,看起來像把小劍。
他突然笑了。
管他是誰種下的因果,既然他能織網(wǎng),就能拆網(wǎng)。
而拆網(wǎng)的劍,他已經(jīng)握在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