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七!”他驀地朝人群里喊了一聲。
旋即秦硯也不再管這邊,轉(zhuǎn)身從人群里拎出張沖,竟是輕輕松松,將人一腳踹飛了出去。
張沖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高壯的身軀便如麻袋般摔在了地上,半天沒喘上氣來。
在場所有人,包括張家的家丁,全都噤若寒蟬。
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秦硯這酷吏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那是真刀真槍殺人殺出來的。
他表面看著穩(wěn)重又冷傲,一副拒人千里的架勢。
可當初抄沒周家時,卻是沖殺在最前,將妄圖保護周家家主逃跑的幾十名護衛(wèi)殺得片甲不留。
秦硯殘忍嗜殺的明頭,也就是這么來的。
若是在場別人打張沖,家丁或許還敢攔一下,可是秦硯……誰敢攔?林知夭被秦硯的驟然發(fā)飆嚇了一跳。
這人先前還平平靜靜的,怎地一讓他放手,就生氣了?莫非是她語氣不好?林知夭還在忐忑,旁邊已經(jīng)傳來梅七的聲音。
“林小娘子,在下粗通醫(yī)術(shù),不如幫你看看?”林知夭不由一愣,才反應(yīng)過來,先前秦硯喊梅七,原來是這個意思。
梅七微微躬著身,站在林知夭面前,兩排黃牙至少露出了十顆,笑得見牙不見眼。
“林小姐,您這恐怕是脫臼了,不礙事的……”他瞥了眼秦硯的方向,發(fā)覺秦硯剛好也回頭瞥了自己一眼。
梅七語氣不由一頓,迅速改了口。
“礙事……若是不盡快處理,當然是極礙事的。
”感受到背后冰冷的視線收了回去,梅七在心里擦汗。
他這該死的求生欲。
“這邊過會恐怕有些血腥……林小姐不如移步回酒樓里,我也好幫您的關(guān)節(jié)復(fù)位。
”梅七這副恭謙的態(tài)度,倒讓林知夭有些不知所措。
“梅……梅先生,先前不是說好,您叫我阿夭便行了嗎?還有,什……什么血腥?”今天的血腥場面她可是夠了,做生意最重和氣生財,若是再來一些,她的生意還做不做了?“啊……沒事,沒事!”梅七感覺后背又被秦硯刺了一眼,登時心口拔涼拔涼。
今天他先是貪功冒進,中了別人的調(diào)虎離山,將林小娘子置于險地;后又為了發(fā)泄情緒,當街便要殺人。
這在他們錦衣衛(wèi)里,可都是不尊上命、無視法度的重罪。
眼下只有夾起尾巴好好做人,盼老大高抬貴手。
看老大對林小娘子的重視程度,絕對是早已情根深種情非得已了。
林小娘子被賜婚給別人了又怎樣?在梅七不畏世俗的眼光里,便是有夫之婦,只要老大愿意,也是大可以拐回家的。
一紙婚書,絕不能成為束縛愛情的牢籠!如今只要討好了林小娘子,便是奉承了老大,這一點,梅七心里看得清楚。
梅七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人,更何況林知夭這小丫頭……又那么討喜。
“阿夭啊……不對,昨天您可是答應(yīng)我,讓我當您這酒樓的掌柜!”“我既成了您的掌柜,不如便稱您一聲老板……娘?”“呵呵,老板娘,您看這里的后續(xù)……不如交給秦副指揮使處理可好?”“眼看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咱趕緊回酒樓治傷,待會還得收拾準備開張……”“那個誰……小弦月啊,快快,扶上老夫人,散了散了!”弦月被梅七那一聲“老夫人”喊得直發(fā)懵,老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梅七說的是阿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