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滑的指腹狀似無意的拂過他的腰間,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程冶只僵直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渾身戰(zhàn)栗,不敢過多遐想,卻知道江綰的動作中絕非是簡單的意思。
有驚無險的,她回到了襄王府,只見府內聲色犬馬,楚南柯倒頭睡在了偏殿,殿中的舞姬們還不停地跳動著。
江綰輕笑一聲,真是絲毫不出她所料。
那日殺人,她許了夜鴉以后的前途,讓他把人送去溫知熠手中,然后有多遠跑多遠,直到從市井的口中聽見皇帝駕崩為止。
溫家,是她給未來太子親手選的后援。
這是一場豪賭,賭的不是趙弘會不會對她下手,賭的也不是楚南柯會不會為她向趙弘動手。
賭的只是溫知熠會不會私下將皇長子交與趙弘。
顯然,他沒有,江綰賭贏了,她終于有了同船之人。
偏殿肆無忌憚的歡笑聲無法再影響她的心,她輕輕拂過楚南柯的面龐,在他耳邊輕聲喚道:“醒醒,醒醒,我回來了?!?/p>
楚南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他的面色赤紅,應該是喝了許多許多的酒,他搖搖晃晃的坐起了身子,努力地睜大著雙眼,有些不可置信江綰竟然毫發(fā)無傷的回來了。
“他們把你救出來了?”他輕喚道,連忙將她拉入懷中。
江綰微微皺眉,不明白他是在說真話,還是在給他自己的毫無作為找補。
不過無所謂了,他們倆之間的深情,從來都是她編織給趙弘看的。
“我回來了?!彼貜偷溃⒉蛔鞔?。
床幔合上,殿中的閑雜人等都識趣的退了下去。
第二日,楚南柯剛剛酒醒時,就見到了持刀請罪的白芨。
他沒有去救,他違背了命令,他沒去。
他覺得楚南柯為此不值得。
看著那跪俯在殿前將長刀高舉過頭頂的人,楚南柯驚駭了。
恰逢這時,穿戴整齊的江綰從屏風后走了出來,她見到面前這一幕,也微微驚訝了一下。
不過很快就釋然的笑了笑。
原本還心安理得呢,但現在她就有點對不起了。
“屬下辱命,懇請殿下,賜死?!卑总敢蛔忠痪涞?,從昨天江綰回來時,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一切都被她算計了進去。
她從來沒有指望一個侍妾成群的楚南柯會為她冒大不韙。
就像他從來也沒有覺得,侍妾成群的楚南柯會對江綰做到這份上一樣。
塵埃落定,就在白芨要自己動手時,門外傳來了侍從的聲音:“殿下,宮里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