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是那個國,但君已不是,只有先帝指定的繼承人,才算‘君’?!?/p>
“可父皇不也是。。。。。。”
“太子在先帝仙逝前就已經先行一步了,爾后東宮空缺,前朝混亂,在這種情況下,能者當任,凡是先帝子嗣皆有一爭之力。”江綰嚴肅道,“你父皇的皇位得來的名正言順,這話莫要再說?!?/p>
趙栗聽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閉上了嘴巴,繼續(xù)把頭埋在了紙張中。
“這樣,你先照我的答案寫個大致,寫完我?guī)湍愀囊槐槟阍俪槐?,明日交差才能保證萬無一失,你也好早早休息。”她實在沒什么耐心去諄諄教導,能先交差才是正事。
“好!”趙栗瞬間提起了精神,滿臉歡喜的應聲道。
入夜,萬籟俱寂,趙栗早已進入夢鄉(xiāng),而江綰還在比對著他謄抄的答卷。
這題看起來是問君臣之間,實際上就是在問父子,趙弘出這題,自是希望趙栗以他為先,緊隨他的腳步,縱然現(xiàn)實中這種情況下父子分家的居多,但要答忠君愛國,就絕不能照他那么寫。
“陛下駕到!”殿外內監(jiān)輕呼道。
趙弘探入殿內打量了一圈,見四處寂靜,才放緩了腳步走到了案幾旁。
“已經睡了?”他漫不經心的拿起紙上墨跡工整的答案,向江綰問道。
今日金華宮一面,她那精心裝扮過的樣子為了什么他心底清楚。
反正上次穿衣時他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常,想來應該是不排斥的,不如今夜來此試一試。
可這答案讀著讀著,他就沉下了臉,欲火也消融了。
條理清楚、完全摸透了他蘊藏在其中的真題,顯然不是趙栗想出來的。
他抬眼瞟了一眼滿面愁容的江綰,諷刺道:“答得真好?!?/p>
話畢,他放下了紙張,轉身離去了。
他回宮的腳步迅疾,隨行的宮人們都以為他生氣了,低垂著頭追趕著,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他之所以要立刻離開,就是因為拿起這張紙的恍惚間,他看見了江綰站在趙栗的身后,扶著他的雙手,舉起印璽扣在詔書上,笑的暢然。
身為帝王,尋常女子他自然駕馭的了,但他對她有所求,他渴望她的身體,自那場噩夢之后,第一次如此。
趙弘不信邪,當夜便傳召了一名美人。
可還未到丑時,美人就被請去了偏殿,一杯毒酒送走了。
他斂上衣袍,當下下定了決心,如果要江綰,就絕對不能讓她沾染上權利半分。
第二日,趙栗的答案被群臣傳閱,這幾乎是最理想的回答,忠孝兩全,獨獨委屈自己。
傳到沈大人身前時,他卻輕嗤一聲,不屑道:“這題目也太過小兒科了,陛下天人之姿,子嗣更當是超群絕倫,這。。。。。?!?/p>
他欲言又止,周圍人紛紛閉上了嘴巴,大氣不敢出一下。
誰不知道這題目簡單,不過是陛下想向朝臣證明大皇子并非癡傻罷了,更何趙栗本就是個小兒,能指望他答什么呢?
“沈大人這話說的,大皇子才十歲,若是給他殿試的題目,他要能答得上來,還要你我作甚。”溫箸在一旁反駁道。
他德高望重、門下學子眾多,在趙弘登基給了溫霽官職后就告老還鄉(xiāng)了,但如今長子隱居,次子雖然聰慧,卻做事沖動,還與代國夫人多有牽扯,他為了溫家的以后,也不得不‘老調重彈’。
“朽木!朽木!”沈大人一邊搖著頭,一邊將答紙刺啦一聲猛地傳給身邊人。
他左側的老臣悄悄拽著他的衣袖,示意他閉嘴,有眼的人都看出來趙弘已經面色不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