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昏庸,受妖妃蠱惑鴆殺寧妃,如今妖妃火祭中宮、罔顧倫常,我等作為臣子,特來。。。。。?!?/p>
咻————
一只利箭從城墻上疾馳而下,其力道之迅猛直接帶掉了領頭人的鐵胄。
只聽骨碌碌幾聲翻滾,戰(zhàn)馬驚得原地踏行了幾步,那叫門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城門外滿軍氣勢霎時凝聚。
濱州城墻上,身披戰(zhàn)甲的穆姓將軍幾步上前,洋洋得意的探出頭去,雖然他們的漳州援軍遲遲未到,但楚南柯的燕州士兵亦是卡在五關山。
如此境遇,他不得不先虛張聲勢一波,以免被楚南柯的親衛(wèi)軍察覺這里不過是一堵紙墻。
“安氏通敵,全族皆被斬于吳將軍之手,中宮亦是池魚之殃,杜氏被廢,賜居七仙臺,可諸位若是去討伐杜氏,大可走東陵,何故來我濱州?”穆將軍高聲叫嚷道。
他撐著身子探出前去十分囂張,身后被士兵緊緊拽著,生怕突生變故。
可剛剛那一箭,燕州軍必然是要回的。
奈何城墻高聳,從齊眉長弓中射出的箭矢不出所料的落在了城墻上,中道崩殂、偃旗息鼓。
這一滑稽的拋物線頓時引起了城樓上士兵們的哄笑,穆將軍也更加放肆了起來,他笑的前仰后合,妄圖以此繼續(xù)鼓舞軍士。
誰知遠處重弩搭起,眼尖的士兵見狀趕忙拉扯穆將軍躲避,可正在他側身推攘時,足有少兒手臂粗的弩箭就脫弦而起。
黑影劃破長空,撕裂氣流的聲音令人膽寒,士兵妄圖舉起鐵盾抵擋,可比人臉還大的丁鉤直接穿破了遁甲,穿破了那名士兵的臂膀,從腰腹將他們串聯(lián)在一起,緊緊的釘在了城樓上。
士兵痛的呲目欲裂,可當他奮力睜開眼睛,眼前的穆將軍已然口吐鮮血,死不瞑目。
“攻城?!边h處高地上的楚南柯?lián)]起寶劍,軍旗應聲而晃動,號角吹響,戰(zhàn)鼓狂擊。
天崩地裂的嘶吼聲嚇得城樓上眾人膽寒,燕州士兵們的寒刃精亮,戰(zhàn)馬雙眼血紅,呼出的白氣宛若迷煙霧障,似踏雪而來的幽魂,勢必要沖破這不堪一擊的城池。
城墻上的弓箭手恍惚了一瞬,他注視著那千軍圍繞的攻城木,似乎如玄鐵鑄打的一般,看起來是那么無堅不摧。
這可是對抗羌族的鐵騎,他們中州的士兵何德何能與之一戰(zhàn)啊。
不知是不是紛飛的雪花浸濕了他的指節(jié),滑膩的觸感讓他再也無法握緊暖靶,亦或是高昂的號角驚醒了他的耳朵,讓他想起了曾經慘死的戰(zhàn)友。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雙腿發(fā)軟,抱著頭縮緊在了城墻后,可這一動作并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小隊的隊長發(fā)現(xiàn)了他,賜了他一刀痛快。
倒下的最后一刻,他看見曾經共患難的兄弟們紛紛面露唏噓,他們被迫打起精神,硬著頭皮瞄準敵軍,縱使敵軍的甲胄厚達千層,縱使敵軍的云梯已然攀上,縱使長刀劈斷了木弓,他們也得緊攥著箭羽沖鋒。
硝煙彌漫,三日之間,濱州城全城陷落,這還是燕州二十萬大軍沒到的情況下。
爾后數縣紛紛俯首稱臣,奉襄王為天命所歸,唯唯連聲、不敢造次。
但中州之地并非沒有硬骨頭。
皇城尚有八萬禁軍,身后又有漳州七萬大軍,埼玉縣的高知府與都尉死守城門,勢必要等到漳州援軍。
可熱血灌溉了田埂,明年春天,這片土地再也長不出任何東西。
臨死前,高知府望著漳州的方向瞪大了雙眼,他不明白,他們都不明白,援軍為何遲遲不來。
“報!埼玉縣攻破,漳州怕是會打開城門相迎?!?/p>
這條軍報打破了奉天殿的喧囂,滿室寂靜,風雪前的陰云依舊籠罩著皇城上空,久久不能彌散,就連往日日頭最盛時,都要點上幾十支蠟燭。
“姜世誠那個老東西!”人群中不知誰率先唾罵了一句。
“陛下!臣等請命速速誅殺杜氏,以免助長燕軍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