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補(bǔ)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車隊復(fù)行三里路,天色將暗,終是在離山口不遠(yuǎn)處駐扎休整了。
隨行的侍衛(wèi)們剛剛搭建起火堆,就只聽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從山上傳來。
細(xì)小的石子先行一步,噼里啪啦地打在車馬上,塵土飛揚(yáng)。
有經(jīng)驗(yàn)的侍衛(wèi)一眼就瞧出了不對,連忙呼喊道:“山崩!山崩!快走!”
車夫拉緊馬頭揮鞭前行,可山體兩旁又突然響起了馬蹄聲。
“是山匪!”隊伍中不知何人高聲叫道。
侍衛(wèi)們聞聲紛紛亮出刀劍,身下騎著馬匹的,都自覺圍繞著‘太后’的馬車,試圖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烈馬從林間沖下,來者各個用麻布裹上了口鼻,手里拎著形狀各異的刀具,倒還真有幾分山匪的樣貌。
“爾等留下斷后,其余人等隨我前行開路!”夜鴉高舉火把,略過層層侍衛(wèi),行進(jìn)至隊伍的最前方。
江綰給他的任務(wù),就是要保證車?yán)锛偬蟮陌参#呐率甓?,他都要在行宮把守著。
朔州,一個離京城遠(yuǎn),離燕州更遠(yuǎn)的地方。
火把在漆黑的夜空下拖行出了一條靚麗的火光,他帶領(lǐng)著車隊一往無前,不再回頭。
臨近破曉,山中這場演繹的鬧劇終是停止了。
江綰率先從‘尸堆’里爬起身,她試圖扔掉衣服里被擠壓得黏膩的血包,但卻不小心沾了滿滿一手。
“用土就能搓掉。”
隨之起身的宋惟抓起了一把土徑直向江綰走去,許是如今她這身普通的裝扮令他短暫地忘卻了她的身份,竟大膽地與她平視。
快要近身時,他被張歆不著痕跡地攔下,手中的土也被他一并抓走,快的就像他手里握著什么珍奇寶貝似的。
“奴來便是。”張歆牽過江綰的手,混著干燥的土壤細(xì)細(xì)揉搓著,果不其然,一會兒的功夫,粘稠的糯米就成了型,紛紛掉落在地上。
“以后就不必自稱‘奴’了,免得惹人懷疑?!苯U警惕道。
“是。”張歆微微一笑,“我來便是?!?/p>
他們二人不曾分開的手在宋惟看來極其刺眼,若不是這個半路殺出的心機(jī)玩意兒,那如今牽著江綰的說不定就是他了。
但他很快搖了搖頭,他此行是為了重獲自由身的,可不是為了獲得江綰的寵幸,怎么能被眼前的挑釁迷失了方向呢?
野狼的嚎叫聲在山谷中響起時,此行跟著江綰的人也都集結(jié)完畢、整裝待發(fā)了,不過這還不是此次前去的全部人馬,一路上他們還會與其他地方的下屬匯合。
眾人從小道上了山,為保證安全,東西南北都派了探子去開路,但天色將亮?xí)r,意外還是發(fā)生了。
“前方有火光!”從西面趕回來的探子火急火燎的回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