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還是應下了,畢竟天命至此,哪管前方是山重水復還是柳暗花明,他都決不允許自己錯失良機。
江綰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指向高信,說道:“他,就交給你了,怎么審,紀特使你看著辦。”
狗咬狗的戲碼并沒有平緩她的心緒,待人都走光后,她還是不受控制地抽出了夾在奏章中的信件。
恨意蔓延到江綰蒼白的指間,她緊咬著下唇,勢必要為竹溪的死平冤。
宮燈亮起的時刻,溪云臺的晚膳也一道道請上了桌。趙時洲坐在桌邊焦急地等待著,他聽聞晌午時江綰遇刺,然后又在正殿發(fā)了好大的火,據(jù)說氣到拿荊條抽人,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殿門推開,他連忙迎了上去,只見江綰狀態(tài)如常,只是鼻梁間多了道細短的血疤。
“你的臉。。。”趙時洲伸手想要去碰,卻被她微微偏頭躲開。
似是不愿意給他窺得一絲天光的機會,殿門也緊隨著閉合了。
趙時洲一時語塞,伸出的手滯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該收回還是推門強闖。
直到江綰落座,他才悻悻坐回她旁邊。
奉膳宮女盛來羹湯,趙時洲搶先一步接下,小心翼翼地放至江綰碗邊,關切地問道:“除了鼻梁上的傷,可還有傷到其他地方?”
“你不吃么?”江綰淡然地瞥了他一眼,隨即又動起了筷子。
趙時洲不懂她與他置哪門子氣,挪了挪身子,陰陽道:“臣日日待在這里,什么都不用做,哪像您日理萬機,才需要多吃些補充體力?!?/p>
江綰聞言揮了揮手,殿內宮人得令退下,獨留下了他們二人。
“我將你關在此處,你若心有怨恨,不必偽裝討好?!彼畔铝丝曜樱Z氣嚴肅,“因為你怎樣,我都不會放你出宮的。”
如今趙時洲的處境與曾經(jīng)的她太過相似,她害怕,或者說是在意,在意他也會像曾經(jīng)的她對待趙弘那樣虛與委蛇。
“我知道啊。”趙時洲不以為然。
被關進來的第二日他就想明白了,不是大軍不至窯陽他出不去,而是齊王不被抄家他就出不去。
“可我如今什么都依著你了,你還要我怎樣呢?”他問道。
“我。。?!苯U一時語塞,她想說讓他心甘情愿地接受這一切,不摻一絲假意,但顯然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了,畢竟趙時洲雖然容易妥協(xié),但他也不是完全找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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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言,是我之過。待你吃好我再問你,如何?”趙時洲說著,拿起了布菜的筷子,夾了一塊兒炙羊肉放入了江綰碟中。
江綰凝視著那塊兒炙羊肉,這個人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他在暗中謀劃著什么。
畢竟哪有人會被關起來還怡然自得呢?只可能是屈服于她的權威靜待時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