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腳踢翻香爐,銅罩與香灰一起滾到玉階下,滿堂噤聲。
“陛下?!庇裰@時冒雨從殿外走來,遞去了一張有漳州印記的信件。
江綰接過,羊皮密信用血蠟封緘,展開后露出比洪水更洶涌的要價:幽州總督或南陽王的爵位。
“看看,這便有人坐不住了!”
她氣極,一揮手將信件扔下了堂。
顏言最先接過查看,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原以為他們?yōu)閵氲钕碌拿謱幉黄?,鼓動江綰先認(rèn)個祖宗已經(jīng)夠大膽的了,沒想到這里竟然還有一個直接開口要價的。
渡日河洶涌,兇到了朕的老家,江綰突然用朱筆涂改了奏章里二字,別以什么鬼神之說混淆視聽,朕要聽都水監(jiān)說說這到底是天災(zāi)還是人禍,否則,工部的各位,就提頭來見吧。
侍官倒吸冷氣,渡日河洶涌周邊各州都是知道的,明州處于下游,此為治理之責(zé)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尚不好定論,但江綰這口風(fēng),倒像是篤定了與湯州起義有關(guān)系。
不論是江綰登基前還是登基后,都總有人想以玄說來干涉政治,如今她的反應(yīng)雖在情理之中,但未免也有些激進(jìn)。
“陛下這話,”鄭普第一個不干了,“都水監(jiān)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陛下就要發(fā)兵滁州嗎?!”
誰人不知滁州在明州上游,如今滁州沒有洪災(zāi)而河水卻沖垮了明州,若說人為,這不指名道姓說他們鄭家禍害百姓嗎?
“陛下并非此意?!鳖佈赃B忙上前安撫鄭普,生怕事態(tài)的重心轉(zhuǎn)移。
“那鄭大人可知道,湯州起義這人是何來頭?”江綰諷刺道,其中的不信任已無需再言其他。
“陛下三思??!”眾人連忙叩首相勸,紛紛看向那戶部官員,只怨他挑唆。
“陛下若不清楚,就去問湯州總督,若來問臣,臣也無可奉告!”鄭普一揮長袖,甩開了顏言的勸阻,扔下笏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眾人還想去攔,紛紛勸說他,這是大不韙之罪,可都被他不由分說地推開。
入夜,都水監(jiān)與幾位學(xué)者徹夜不休地分析情況,漳州也派了密使前去明州本地探查,記錄災(zāi)情。
江綰盯著那密信沉思,她原本是想給南陽王妃一點(diǎn)恩惠的,可幽州刺殺南陽王妃有參與,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今威逼不成,改利誘了。
只不過這法子太蠢了些。
“玉枝,”江綰喚道,“把這信送去湯州,朕倒要看看他們之間對對方有多信任?!?/p>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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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枝剛退下,便撞見了急匆匆趕來的侍官。
她幾乎滑跪在地上,驚叫道:“陛下!鄭普以死明志,自盡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