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高,哪里看得清?”
她撇了撇嘴,莫名不喜城下那矗立在軍隊(duì)一旁的高大身影。
什么大昭最鋒利的寶劍,什么陛下的忠仆,什么斬神將軍。
若真有能耐,哪能被派出去那么久?
可很快,她的看法就轉(zhuǎn)變了。
“這木臺(tái)高六尺,臣放在頂上,只要殿下夠到了,虎符就歸您?!?/p>
婋殿下直視著面前的男人,他不似城墻下時(shí)凌厲,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和藹可親。
她不明白,朝中的能人辯士那么多,為什么陛下偏偏派她來收兵符。
嘭——
一聲巨響,木臺(tái)被她抬手推翻,她飛速向前抓住虎符,回身警惕著看向吳子言,卻見他還是笑瞇瞇的,似乎并沒有想要搶奪的意思。
“殿下拿好,那可不是玩具。”
次日,婋殿下六歲能言善辯、強(qiáng)收萬軍的名號(hào)在大街小巷中傳開,但一同而來的,還有顏言暈厥在鑒天府的消息。
“最近大人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p>
侍官搖頭哀嘆,推開屋門,將剛剛舉辦完及笄禮的少女請(qǐng)進(jìn)了屋內(nèi)。
“這么多年,父親臥病在榻,為何始終看不開呢?”
婋殿下輕輕揮開吳香君阻攔的袖擺,神色復(fù)雜地望向榻上奄奄一息的顏言。
“為君主,此事尋常,為摯愛,此事。。?!眳窍憔龂@氣,顏言單方面與吳子言決裂近十年之久,這也絕不是她想看到的。
盡管婋殿下只認(rèn)他一人為父,卻也無法紓解他的心緒。
入夜,雪白的杏花片片飄落,守在外面的二人覺得晦氣,招來下人砍枝,誰知磨到一半時(shí),屋門竟被顏言從里推開。
“父親?!眾氲钕掠锨叭?,感覺那單薄的身形似乎馬上就要隨風(fēng)飄走。
“這么冷,也不知道披件東西?!眳窍憔贿呚?zé)怪著,一邊解下自己身上的裘衣披在顏言肩上。
“母親,咳咳。”顏言推拒著,但是力道根本比不過吳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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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折枝吵醒了您?”婋殿下滿臉擔(dān)憂地問道。
“街巷那么熱鬧,今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岔開話題,眼中忽而有了神色。
“呸,那紀(jì)川升任了鑒天府司?!眳窍憔俚?。
“哈,竟是他嗎?”顏言舒展嘴角,看向婋殿下?lián)u了搖頭,“他要輔佐儲(chǔ)君,是遲早的事情?!?/p>
“可陛下正值壯年?!眾氲钕虏唤?,她不爭不搶也要被擠壓,尤其是她在年滿十歲之時(shí),她的儲(chǔ)君姐姐帶著百位伴讀將她排擠出慧閣卻未聞一句責(zé)罵之事,她這輩子都不能忘卻。
“她何來壯年?”顏言輕笑,瞥見吳香君警告的眼神,又垂下了頭。
他太了解江綰,急功近利,被湯州的傷勢(shì)折磨數(shù)年,莧國滅國后剛休養(yǎng)生息一陣,又大舉進(jìn)攻北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