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冰冷,帶著一種掌控者的算計(jì)。
他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jī),解鎖,手指在通訊錄里快速滑動(dòng),找到了“董?!钡拿郑敛华q豫地?fù)芰顺鋈ァ?/p>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董海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小心翼翼:“喂?劉縣長(zhǎng)?”
“董主任,”劉世廷的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喜怒,卻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透過電波傳遞過去,“你到金鼎‘錦繡江南’包廂來一趟?,F(xiàn)在。”
電話那頭明顯停頓了一下,呼吸似乎都滯澀了。
董海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遲疑和困惑:“劉縣長(zhǎng)?這個(gè)時(shí)間……在金鼎?”
“是……是有什么事嗎?”他的聲音里充滿了不解。
這個(gè)地點(diǎn),這個(gè)時(shí)間點(diǎn)。
本身就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劉世廷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語氣陡然加重,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沒事,找你干嘛?馬上過來?!?/p>
每一個(gè)字都像冰珠砸在董海的心上。
“……是!劉縣長(zhǎng)!我馬上到!”董海不敢再多問一個(gè)字,聲音里只剩下服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電話被迅速掛斷。
劉世廷放下手機(jī),端起已經(jīng)微涼的茶,抿了一口,苦澀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流光溢彩的縣城。
他必須弄清楚,江昭寧這位“一把手”到底在盤算什么,手里又握著什么牌。
而董海,是他安插在縣委核心區(qū)域的一枚重要棋子。
董海的兒子董小磊剛通過他的“關(guān)照”,正式調(diào)入縣公安局科信大隊(duì)。
這份“恩情”,就是拴在董海脖子上的韁繩。
時(shí)間在凝滯的空氣中緩緩流淌。
劉世廷踱步回到沙發(fā)前,眼神愈發(fā)陰鷙。
大約不到十分鐘,包廂外響起了節(jié)奏短促、帶著點(diǎn)猶豫的敲門聲。
篤,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