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害怕他的身份?還是……另有隱情?
謝景珩沉默了片刻,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恢復(fù)了慣有的冷峻?!斑M(jìn)村?!?/p>
“世子,您的傷要緊,屬下先護送您回去治傷吧。”青墨擔(dān)憂地勸道。
“進(jìn)村?!?/p>
。。。。。。。。
沅寧趁著混亂跑回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進(jìn)小院??吹秸诹罆癫菟幍奶m生和摸索著喂雞的錢婆婆,一把抓住二人,顧不得說太多,謝景珩很快就會找來,她慌忙與二人交代幾句,剛話畢,就聽到一陣馬蹄聲。
他來了!
沅寧如同受驚的兔子,轉(zhuǎn)身就鉆進(jìn)了灶房旁邊那個堆放雜物的隔間。
幾乎就在她藏好的下一秒,院門被推開。謝景珩在紫硯的攙扶下走了進(jìn)來,他第一眼便“掃”向院內(nèi),目光迅速鎖定在了蘭生身上。
看到她安然無恙地站在那里,謝景珩一直懸著的心莫名地落回了實處,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無名火。
他揮退了紫硯和青墨,讓他們在院外等候。
他一步步走到蘭生面前,盡管視線依舊模糊,但那迫人的壓力卻讓真正的蘭生嚇得瑟瑟發(fā)抖,頭垂得更低,幾乎要縮到錢婆婆身后去。
“為什么?”謝景珩聲音冷沉,“方才殺手伏誅,危機已解,你為何要不吭一聲,獨自跑掉?”
蘭生被他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就按照沅寧教的,拼命搖頭,喉嚨里發(fā)出細(xì)弱的“啊啊”聲,往錢婆婆身后躲。
錢婆婆連忙將蘭生護在身后,陪著笑臉道,“公子息怒,您嚇著這孩子了。她一個啞巴,膽子又小,方才定是被那些打打殺殺的場面嚇壞了,這才慌不擇路地跑回來了。她不是有意要丟下大人的……”
謝景珩眉頭緊鎖,這個解釋根本不能說服他,近日來與他日日相處的她,并非膽小怕事,在緊要關(guān)頭思維敏捷,堅韌鎮(zhèn)定。。。。
與眼前這個瑟瑟發(fā)抖,一副受驚小兔模樣的蘭生,感覺……判若兩人。
他的目光試圖穿透那層模糊的紗霧,更加仔細(xì)地打量眼前的蘭生。他努力聚焦,想要看清她的五官輪廓,想要抓住那絲讓他心神不寧的熟悉感。
然而,就在他凝神細(xì)看的瞬間,頭部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如同針扎,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眼前的景物不僅沒有變得清晰,反而更加扭曲晃動起來,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讓他身形微晃,不得不伸手扶住旁邊的柴堆才穩(wěn)住身體。
“公子!您怎么了?”錢婆婆驚呼。
謝景珩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待那陣尖銳的痛楚稍稍緩解,才重新睜開,視線依舊模糊,而眼前的“蘭生”依舊是怯懦無助的模樣。
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或許是因為傷勢未愈,頭腦不清,才會將不同情境下同一個人不同的反應(yīng),錯認(rèn)成了兩種性格?
還是說,那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僅僅是因為他在重傷脆弱時,對這個救了他的女子產(chǎn)生了一種錯誤的依賴和移情?
各種念頭在他腦中交戰(zhàn)。理智告訴他,錢婆婆的解釋和眼前所見才是真實??芍庇X卻在深處叫囂,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他看著那個躲在婆婆身后、不敢與他對視的“啞女”,最終,只是疲憊地揉了揉依舊刺痛的額角,沉聲道:“無事。只是,莫要再擅自離開了。”
呼!躲在隔間的沅寧,暗自吐出一直憋在胸口的氣。
又一次,蒙混過關(guān)了。
可下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