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天璣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連輪椅都仿佛散發(fā)著寒氣,她幽幽開口,“原來在師尊心中,只有師姐是寶貝徒兒,懂得投其所好。弟子這般苦心熬藥,倒成了不懂事、惹人嫌的了。”
云染正咀嚼的動作頓時一僵,感受到小徒弟那幾乎要實質化的怨念,趕緊將嘴里食物咽下,試圖端水:“哎喲,這是哪里話?你當然也是為師的寶貝徒兒!你們都是!天璣你的藥是對癥的,天璇的心意是暖心的,都好,都好!”
“師尊慣會糊弄人,左右逢源。”天璣冷哼一聲,別過臉去,肩膀微微聳動,竟像是委屈得要掉眼淚一般。
云染看著眼前這“爭風吃醋”的一幕,只覺得剛緩解些許的腦仁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兩個丫頭,入門就這樣,一個明著撒嬌,一個暗里較勁,沒想到十五年過去了不僅沒改,反而變本加厲,她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這還只是兩個,要是五個都到齊了,還不知是怎么的光景呢?
眼見兩人之間眼神交鋒,氣氛愈發(fā)微妙,云染心知不能再讓這“戰(zhàn)火”蔓延。
她雙眼猛地一閉,眉頭緊緊蹙起,口中倒吸一口涼氣,發(fā)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呻吟,整個身體也配合著晃了晃,仿佛隨時會支撐不住倒下:“呃啊……疼……這經脈……怕是又……”
“師尊!”
“師尊您怎么了?!”
果然,天璇和天璣瞬間臉色大變,所有爭寵的心思都被拋到九霄云外,慌忙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她,臉上寫滿了擔憂。
云染趁機“虛弱”地擺擺手,氣若游絲:“無……無妨,定是方才說話牽動了傷勢……為師需立刻打坐調息,催化藥力……你們……你們先回去吧,記住,按照我給的方子,按時喝藥,莫要讓為師……擔心……”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懊悔,定是方才打擾了師尊靜養(yǎng)!她們不敢再有任何遲疑,天璇連忙應道:“是是是,弟子們這就告退,師尊您好生休息!”說著,小心地推起天璣的輪椅,一步三回頭,滿臉憂色地退出了偏殿。
“吱呀”一聲,殿門被輕輕合攏。
確認兩人走遠,云染立刻“詐尸”般坐直了身子,臉上哪還有半分痛苦之色,她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對著門口方向無聲地做了個鬼臉:“哼,兩個小丫頭片子,還想跟為師斗?嫩了點!”
不過,她倒也不算完全說謊。暖玉和湯藥雖緩解了大部分劇痛,但經脈的鈍痛依舊存在。
她重新盤膝坐好,凝神靜氣,開始引導體內靈氣,緩緩化開腹中藥力。溫和的藥力如同涓涓暖流,與“溫源暖玉”持續(xù)散發(fā)的溫熱能量交織在一起,滋養(yǎng)著那些破碎的經脈。
那令人窒息的尖銳疼痛終于漸漸遠去,雖然距離痊愈還遙遙無期,但至少不再呼吸都痛的難以忍受。
“呼——”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活動了一下手腳,起身洗漱,穿戴整齊,推開彼岸水榭的門走了出去,門外靈氣氤氳,仙氣飄飄。
雖然殿宇樓閣依舊。。。嗯。。。陳舊,但也透著那么一股世外仙山的味道,不像之前,跟個亂葬崗似的。
云染心情大好,溜溜達達往孟婆堂走,打算先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臟廟。路上遇到幾個弟子,穿著新的天青色校服,見到她先是嚇了一跳,隨即臉上露出激動無比的神色,紛紛躬身行禮,眼神熱切得像是在看財神爺。
云染被看得有點莫名其妙,隨意擺了擺手。直到她走進孟婆堂,看到飯桌上那清湯寡水、幾乎看不見油星的飯菜,以及趙管事那張愁得能擰出苦水來的老臉時,才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什么玩意兒?”云染指著那盆能照見人影的稀粥和幾碟咸菜,眉頭擰成了疙瘩,“老趙,我才睡了一晚,你們就又開始克扣伙食了?醬肘子呢?紅燒肉呢?”
趙管事見到她,如同見了親娘,老淚縱橫,撲過來就嚎:“太上長老!您可算出關了!不是一晚?。∧@一閉關,是足足十天啊!”
云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