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嗤了聲,而后卻是看向淑妃:“你教的好兒子!”
淑妃跪下,溫順道:“是臣妾的錯。還請皇上顧全龍?bào)w,別因這些兒女任性的小事氣壞了身子。”
她試圖將欺君之罪淡化成家中父子矛盾。
皇帝也順著臺階下,“你侄女此番受了委屈,你這當(dāng)姨母的,理應(yīng)好生補(bǔ)償?!?/p>
淑妃自是無有不應(yīng)。
皇帝又遺憾地看向了盛漪寧,“是齊王沒有這個(gè)好福氣。盛大小姐日后若有心儀之人,朕定會為你賜婚?!?/p>
盛漪寧用手帕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謝皇上為臣女做主?!?/p>
太子燕云舟安慰起盛漪寧,“盛大小姐,玉京才俊無數(shù),孤會讓母后為你相看。救命之恩,孤雖不能對你以身相許,但絕不會讓你所嫁非人!”
盛漪寧心下微動,誠心感謝:“臣女多謝太子與皇后娘娘眷顧?!?/p>
有太子的保證和皇后娘娘賞識,日后便是崔氏和武安侯,也無法對她的婚事指手畫腳。
重活一世,她不僅要查清盛琉雪盜她醫(yī)術(shù)的真相,還要過得自在逍遙,不再受這些所謂的親人限制!
燕云舟目光微轉(zhuǎn),落在了身后的裴玄渡身上,試探著問:“盛大小姐覺得我小舅舅如何?”
盛漪寧一愣,朝裴玄渡看去,“太傅大人年少才高,清冷矜貴,如云端皎月,山巔白雪,臣女望塵莫及。”
她知道裴玄渡日后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師,也想要求他庇佑,但是卻不敢肖想分毫。
并非妄自菲薄,而是因?yàn)?,他與未來的女帝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
那位女帝對他的愛戀畸形,扭曲,近乎偏執(zhí),帶著毀滅與瘋狂。
裴玄渡眸光微頓,眉目清冷地朝燕云舟看去,袖下的雙手已握上戒尺。
燕云舟默默往盛漪寧身后站了站,似乎抱了種豁出去的決心,“哪有什么望塵莫及?父皇,你瞧,今日盛大小姐穿了一襲綠羅裙,我小舅舅也一身天青,瞧著可是十分登對?”
皇帝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點(diǎn)了點(diǎn)頭:“倒是郎才女貌。玄渡,你與太子同齡,太子都已娶妻,你也該成親了。”
裴玄渡拱手,聲音同他的眉目一般清冷:“南方水患未除,北方饑荒肆虐,微臣只愿為君分憂,無意兒女私情。”
盛漪寧看著他一身清風(fēng)明月般的浩然正氣,眼底略有些遺憾。
可惜,扶持女帝登基后,太傅大人的一身抱負(fù),便隨著他的雙腿一同被折去。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養(yǎng)大的薔薇,會將尖刺扎向他,忌憚他卻又覬覦他。
直到齊王挨了二十板子,被送到柔儀宮偏殿養(yǎng)傷,皇帝才著太子和裴玄渡一同離開,回到御書房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