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漪寧心底咯噔一下,“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我能理解?!?/p>
謝蘭香似是絕望地嘆了口氣,“都是我害了你。”
盛漪寧:“嗯?”
等等,她都還沒跟謝蘭香說起她與裴玄渡的年少淵源,謝蘭香理解的到底是什么?
“裴玄渡那張臉便是瞧了多少次都驚為天人,便是他斷袖之癖的傳言流出,沖著他的俊美容顏和才華權(quán)勢,玉京城中仍有不少貴女想要嫁他??伤í毴鼻笾既⒛悖銜S陷也實屬正常。”
謝蘭香語氣感慨,但緊接著,面色便嚴肅了起來,語重心長地道:“但漪寧,我將你當(dāng)做知己好友,不愿見你愛而不得,變成個深閨怨婦。有些話雖不中聽,卻不得不說,你須謹記,裴玄渡他中看不中用,與花瓶無異!你莫要將一顆心都交付與他!”
盛漪寧被她嚴肅的表情給唬住了,見她如此真誠地為她考慮,更為愧疚,索性與她坦白,“其實是裴玄渡先對我動心的,求親也是出自本心。他并非斷袖,此前都是我胡謅,你莫要當(dāng)真!”
“裴玄渡不是斷袖”這話盛漪寧都已經(jīng)說膩了,但每次落到謝蘭香耳里,都只剩下了“裴玄渡”“斷袖”。
謝蘭香聽到盛漪寧的話,頓時大驚失色,直接將手覆上了她額頭,見她肌膚溫度適中,與自己額上無異,納悶不已:“沒中熱毒???”
盛漪寧:“……”
謝蘭香又打量著她,語氣疑惑:“那怎么好端端的,白日說起了夢話?”
盛漪寧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平靜,“我說的是真的?!?/p>
謝蘭香見她有些惱,趕忙解釋:“漪寧,我并不是覺得你配不上裴玄渡,相反,是覺得裴玄渡他配不上你。你這般仙姿玉容,我若是個男子,一見著你便會動心,想要筑金屋將你藏起來。但凡是個男子,便不會對你這張臉毫無波瀾??墒?,裴玄渡他,他跟我們也沒什么區(qū)別??!”
“你別說了。”
盛漪寧扯了扯她衣袖。
“不!我就要說!盛漪寧,你醒醒!裴玄渡他對你好,或許只是因長樂公主之顧,私心里將你當(dāng)做姐妹。究其根本,他與你,跟我和你,是一樣的!他絕不可能對你有非分之想,你莫要被他迷惑了!”
謝蘭香語重心長,似在勸說執(zhí)迷不悟、誤入歧途之人。
然而這時,她身后卻傳來了一道清冷譏誚的聲音。
“哦?”
謝蘭香驚得渾身僵住,一下一下得轉(zhuǎn)身,瞧見了來人,頓覺遍體生涼。
一襲玄衣鶴氅的裴玄渡,不知何時,竟已出現(xiàn)在了她身后。
今日太子大喜,他這當(dāng)小舅舅的,衣裳也帶了些喜慶的紅,玄袍上的寶相花紋皆是紅線刺繡,日光下熠熠生輝,給他原本便清絕俊美的面容添了幾分冷艷。
此刻,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謝蘭香,雙眸漆黑,眼神幽沉。
謝蘭香最迷戀裴玄渡的那些年,曾記下他的各種眼神表情,而此刻的眼神,與他去抄政敵家時如出一轍。
眼瞧著裴玄渡一步步走來,謝蘭香順從本心,躲到了盛漪寧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