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的距離,對筑基修士而言不過是盞茶工夫。
當(dāng)云天抵達炎月城下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
城門口點著熊熊的火把,將高大的城墻映照得忽明忽暗。
兩名身穿暗紅色制式勁裝的公孫家弟子正持戈而立,警惕掃視著來往的零星行人。
云天此時已換上了一套普通的玄色錦袍,他收斂了遁光,面色平靜淡然,緩步向城門走去。
那兩名煉氣中期的守門弟子立刻察覺到了來人,目光瞬間變得凝重。
但當(dāng)他們感受到云天身上那毫不掩飾的筑基期靈壓時,臉色又齊齊一變。
那股強橫的威壓,讓他們感覺如同面對一座大山,深不可測。
二人對視一眼,面上的恭敬之色立刻取代了警惕,但心中卻緊張得要命。
云天走到近前,仿佛沒看到他們緊張的神情,呵呵一笑,聲音略帶沙啞地開口:“兩位小友,在下想進城拜訪公孫家主,可否行個方便,引個路?”
兩名弟子聞言,其中一名看起來年長些的壯著膽子,躬身問道:“敢問前輩,可有我家家主的拜函?”
“拜函?”云天臉上的笑容不變,眼神卻倏地一冷,一股無形的壓力頓時籠罩住二人,“老夫慕名前來,想請貴家主出手煉制一件靈器,何曾備過什么拜函?怎么,沒有拜函,這炎月城老夫就進不得了?”
話音一落,那詢問的弟子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雙腿都有些發(fā)軟,忙不迭地顫聲道:“不敢,不敢!晚輩萬萬不敢!晚輩這就領(lǐng)前輩去見家主!”
他心里很清楚,在這種修仙家族,得罪一名筑基修士的后果不堪設(shè)想。
若是對方一怒之下將自己一掌拍死,家族絕不會為了區(qū)區(qū)一個煉氣中期弟子去追究。
反之,領(lǐng)這人去見家主,頂多落個辦事不周的斥責(zé),總好過丟了性命。
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他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那名公孫家弟子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背后已然被冷汗浸濕。
他哪里還敢有半分猶豫,連連躬身,聲音都帶著顫音:“前輩息怒,是晚輩有眼不識泰山,這就為前輩引路!”
說罷,他便在前頭帶路,姿態(tài)放得極低,腰都有些直不起來,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與先前持戈而立的警惕判若兩人。
云天心中暗笑,臉上卻依舊是那副冷峻模樣,不置可否地跟了上去。
穿過高大的城門,便算是正式進入了炎月城。
此城布局頗為規(guī)整,一條寬闊的主街貫穿南北,又有數(shù)條橫向街道交錯,整體呈一個“豐”字格局。
城中煙火氣甚濃,與宗門內(nèi)的清冷截然不同。
云天神識微掃,便發(fā)現(xiàn)城中居民十有七八皆是凡人,想來便是公孫家數(shù)百年來開枝散葉,無靈根資質(zhì)的家族成員及后代。
沿街兩側(cè),茶樓酒肆、布莊米行之類的鋪子鱗次櫛比,雖已入夜,但家家戶戶門前都掛上了紅燈籠,一串串紅光映在青石板路上,倒也別有一番人間風(fēng)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