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謬贊!師叔若是喜歡,弟子那里還有一些存貨,待會兒一并孝敬給您老人家!”明聞敬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那副諂媚的模樣,毫不掩飾,“師侄對您的敬仰,真如那天河之水,滔滔不絕,連綿不……”
“行了行了,”陳毅之被他這番吹捧逗得哈哈大笑,指著他道,“你這小子,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不減當(dāng)年。明家那幫老頑固里,也就你還算能讓老夫看得順眼。”
一旁的王建只是含笑不語,而云天則安靜地品著茶,目光平靜地看著眼前這略顯滑稽的一幕。
一位是東荒丹道巨擘,一位是執(zhí)掌一方坊市的金丹長老,此刻卻像尋常人家的叔侄一般說笑,倒也別有一番意趣。
三巡茶過,陳毅之放下茶杯,目光終于落在了云天身上,眼神溫和卻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云小友,聽明小子說,去年魔道來襲,全靠你一人出手,才保住了這沙南坊市。青云宗能有你這般后起之秀,實乃宗門之幸,亦是我東荒正道之幸啊。”
云天聞言,連忙起身,拱手道:“前輩過譽了,晚輩愧不敢當(dāng)。抵御魔道,本就是我輩修士分內(nèi)之事。晚輩能僥幸斬殺那兩名魔修,也多賴偷襲之功,實屬僥幸?!?/p>
“呵呵,小友不必過謙?!标愐阒?dāng)[了擺手,示意他坐下,“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哪來那么多僥幸。能在金丹初期便有此戰(zhàn)力與膽魄,殊為不易?!?/p>
他看著云天不卑不亢的模樣,心中贊許之意更濃。
若是讓他知曉,丹閣里那幫家伙,曾經(jīng)竟陰差陽錯地將眼前這年輕人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傳弟子,怕是此時真要生出幾分將其收入門下的念頭了。
眼見氣氛正好,明聞敬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師叔,您老人家此次屈尊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此言一出,亭內(nèi)的氣氛驟然一變。
陳毅之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端坐的身形,無形中散發(fā)出一股淵渟岳峙的氣勢,讓明聞敬與王建二人心中不由一緊。
“宗門安插在魔域的斥候傳回消息,”陳毅之的聲音變得低沉,“上次的偷襲,不過是他們的試探。如今,黑傀宗已派了一位元嬰初期的長老,正朝著此地而來,其目的,便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拿下沙南坊市?!?/p>
“什么?元嬰長老!”王建失聲驚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明聞敬也是面色大變,嘴唇翕動,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云天瞳孔微縮,握著茶杯的手指不自覺地緊了緊。
他猜到必有大事,卻沒想到竟是如此驚天動地的消息。
陳毅之掃了三人一眼,繼續(xù)說道:“沙南坊市雖小,但地理位置卻至關(guān)重要。這里是我百巧門控制區(qū)域內(nèi),唯一能聯(lián)通南嶺蠻荒的要道,更是宗門在南線的戰(zhàn)略后方。此地若失,我等便會腹背受敵,屆時宗門的處境,將危險百倍?!?/p>
“起初,宗門也只當(dāng)是些許魔道散修的滲透騷擾,未曾太過重視。但如今看來,魔道圖謀此地已久,背后恐怕還有更大的圖謀?!?/p>
亭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茶水沸騰的咕嘟聲,顯得格外刺耳。
明聞敬深吸一口氣,強自鎮(zhèn)定心神,艱難道:“師叔,可……可他們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集結(jié)起這般力量的?此地深入我正道腹地,即便有金丹修士潛入已是極限,元嬰大能親至,沿途關(guān)卡怎會毫無察覺?”
陳毅之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緩緩道出了一個更為驚人的秘密。
“因為,黑傀宗的人,早已在我們腹地之中,悄悄建立了一座傳送陣。”
“傳送陣?!”
這一次,就連一直沉默的云天,臉上也露出了駭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