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孟聽雨終于動了。
她沒有掙脫他的桎梏,也沒有開口說任何安慰的話。
她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緩緩地,點了點頭。
她空著的另一只手,覆上了他抓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卻又無比清晰地,落入他的耳中。
“好?!?/p>
她答應(yīng)了。
然后,她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他的腿上。
她的拇指,再一次,精準地,找到了那個讓他痛不欲生的穴位。
這一次,她沒有再有任何猶豫。
她調(diào)動起全身的力氣,將那股力量,毫無保留地,盡數(shù)灌注于指尖。
“嗯!”
顧承頤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劇烈的抽氣聲。
那股比之前猛烈了數(shù)倍的痛感,像一道驚雷,在他體內(nèi)轟然炸響。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猛烈彈動了一下,后背重重地撞在床頭的軟包上。
但他抓著她手腕的手,卻沒有松開。
反而,收得更緊了。
仿佛要將她的手腕,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將臉,深深地埋進了柔軟的枕頭里。
從枕頭下,傳來他壓抑到極致的,野獸般的低吼。
痛苦,像無邊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
但這一次,他不再孤身一人。
她的手,她的力道,她的存在。
是他在這片痛苦的汪洋中,唯一能夠抓住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