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談的女朋友,張琳琳,人挺單純的。畢業(yè)后我考進縣委辦,她在小學當老師,本來一切都挺好的?!?/p>
“那時候,尹書記還在,我是他的秘書?!?/p>
“后來,尹書記出事了。我被孫萬武從辦公室踢到了沿溪鄉(xiāng)守水庫。所有人都覺得我這輩子完了?!?/p>
他停下來,夾起一片冬瓜,放進鍋里。
“就在我被下放的第三天,是她父親,張樹海,教育局的副局長,過生日。我還是去了,想著,工作沒了,但感情還在,總得去把關(guān)系維護好?!?/p>
“那天,他們家還有一個客人,衛(wèi)生局新提拔的副局長,叫林康威。他父母都在市里,有點背景?!?/p>
曲元明抬起頭,看向李如玉。
“李書記,您可能沒見過那種場面。我?guī)サ亩Y物被嘲笑,而林康威拿來的一瓶酒,被她父親像寶貝一樣供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p>
“飯桌上,她父親張樹海,她母親李芬蘭,輪番對著林康威噓寒問暖,夸他年輕有為,前途無量。而我,剛做了一桌菜,就被趕回去,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p>
李如玉的心揪了一下。
“那……張琳琳呢?她怎么說?”
曲元明搖了搖頭。
“她什么都沒說。從頭到尾,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替我說。也許,她也覺得她父母說得對吧?!?/p>
“所以,我跟她提了分手?!?/p>
他說完,端起桌上的大麥茶,一飲而盡。
“他們不懂你?!?/p>
李如玉放下筷子。
“曲元明,我覺得你很好。”
她頓了頓。
“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沒有職位的稱呼,沒有了上下級的距離。
她叫了他的全名。
曲元明抬頭,。
“謝謝……李書記?!?/p>
……
回程的路,兩人依舊無言。
很快,縣委大院的家屬樓到了。
曲元明把車停在路燈下。
李如玉從后座下來。
“好了,就到這吧。你早點回去休息?!?/p>
“好的,李書記您也早點休息?!鼻鼽c點頭,準備掉頭離開。